第61章 瑟濂的源辉石,复活吧老师

  怕皮欢将自己在盖利德遇到的情况朝着瑟濂诉说,尤其是在触碰卢瑟特的时候,感受到的那恐怖画面。
  即使当时具体的记忆已经封存,但光是回想起这件事情本身,都让他不由的绷紧了自己的身躯。
  “恐怕那就是学院对卢瑟特大师记载的,他过去所见,最终让他成为魔法大师的景象了……”瑟濂喃喃自语,随后走到了怕皮欢的旁边,在他的一侧坐下了。
  修长的大腿探出,瑟濂两手抚平了长袍的褶皱。她伸出手抚摸在了怕皮欢的后脑勺,微微的用力,将其身躯朝着自己掰了过来。
  怕皮欢的脑袋枕在了瑟濂的大腿上,两根青葱般的秀指缓缓的按在他的太阳穴,恰到好处的力道揉动着,为怕皮欢消融着他的压力。
  微微皱起的眉头被压平,怕皮欢自从瑟濂这知晓了她的愿望,他的内心便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闷得难受。
  视线透过晃动的手指看去,注视着瑟濂那端庄巧丽的面容。怕皮欢嘴唇微动,他想要劝劝瑟濂,最终也紧闭着嘴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徒弟啊,或许你已经发现了,站在你面前的我并非真正的瑟濂,而是一个仿真的幻象。”
  过了一会,瑟濂缓缓的开口说道,她在怕皮欢的面前放开了自己的心扉,那在外威名赫赫的魔块魔女,在怕皮欢的面前,彻底的将自己的生命交付。
  “我的身体在别的地方,因为学院的制约动弹不得。在那交界地南方的啜泣半岛,穿越有灵庙漫步的平原之后,玛莉卡教堂的下方有一座废墟,那里,有着我真正的身躯。
  徒弟啊,能否请你跑一趟,我有物品想要交给你保管。”
  怕皮欢点头答应,随后他微微抬起了头,看向了卢瑟特的结晶身躯,告知了瑟濂关于卢瑟特的所在。
  “我很庆幸能够收你当做徒弟,有你这位知己。亚兹勒大师,卢瑟特大师——这么一来,就能够随时将他们的身躯接回学院,只要没有那个可恨的制约……”
  瑟濂老师的话语在地下室之中缓缓回响,那卢瑟特的结晶身躯,在暗处悄悄的亮起了一抹微光。
  【[毁灭流星]:起源魔法师的其中一人,卢瑟特的魔法。“传说中的魔法”之一。能释放朝目标飞去的十二道深色流星。可以走动施展,借由蓄力能提升威力。卢瑟特窥见的起源是庞大星团毁灭的瞬间──在那当下,他的一切也随之崩毁。】
  ……
  怕皮欢离开了地下室,他先是传送到了格密尔火山之中,将那亚兹勒的结晶身躯通过传送门运到了地下室。
  在半路上,一处破碎山间裂隙里,熔岩流淌积蓄的熔岩池子之中,他看到了在里面硬扛着滚烫熔岩,磨砺着自己身躯和意志的亚历山大。
  “哦哦哦哦哦——火山啊!焚烧我亚历山大吧!哦哦哦哦哦——”
  粗犷的大嗓门咆哮着,亚历山大任由岩浆灼烧着他的壶身,声音隔着老远都让怕皮欢听见了。
  怕皮欢有些惊讶,几道冰冻魔法直接将熔岩冷却出能够让他行走的漆黑岩石,与亚历山大交谈,听着他讲述了自己在盖利德离开之后,四处游历,磨炼的经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焚烧肉身也不会变强啊?不过来的正好,这是我一边旅行一边做的,请笑纳,我觉得一定很适合你。”
  怕皮欢从亚历山大的手中接过一个造型有些古怪的小壶,他翻看了两眼,道了声谢,便将其收入了四次元口袋之中。
  【[壶头罩]:将壶倒盖、完整覆盖头部的壶头罩。“铁拳”亚历山大的手工制品。壶为了证明彼此的友谊而有的产物。能提升投掷壶类道具的威力。】
  “话说回来,这里的温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低呢,看来光靠这里,还不能够让我的壶身变得坚不可摧。
  是否还要朝着东边走呢?你应该听说过吧,在那云海之上,积着厚雪的巨人山顶,有道永不熄灭的火焰。”
  亚历山大有些苦恼的说着,他自从上次与怕皮欢一别之后,便不断的寻找着能够强化他身躯的办法,翻越了许多地方,最后来到了此处格密尔火山之中。奈何这里的火焰还是差了些许,在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已经不能再满足他的需求了。
  怕皮欢听闻后愣了一下,看着亚历山大那庞大结实的壶身,当即是发出了邀请。
  “咳咳咳,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其实我是一名维壶师,需要我帮你增强一下力量么?”怕皮欢咳嗽一声,他探出手,将壶村给予他的友好壶拿在了手中,展现给了亚历山大观看。
  只见亚历山大愣住了,他好似受到了惊吓般晃动着自己身躯,相较于身躯而言略显纤细的手臂拍打在了熔岩上,激起了一层灼热的浪潮。
  “你你你你……你居然——天哪,已经不知道多久不曾有维壶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请务必帮助我!”
  亚历山大在震惊之后,露出了喜悦的情绪,他凑到怕皮欢的面前,感受着友好壶上壶之一族们独特的辨识手段,本就对怕皮欢的信任再一次的升华。
  “此地的环境差些,你去火山官邸之中,拿着这个,他们就会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不要急,过一段时间我会去帮你强化壶身的。”
  怕皮欢无比熟练的凝聚出一道光牌,他递给了亚历山大,拍了拍他那宽大的壶身,转身离开了。
  时间跳转,骑乘在托雷特身上的怕皮欢摇摇晃晃的在一处废墟面前停了下来,他轻抚自己手指处的灵戒,托雷特迅速的化作一缕灵雾回归戒指之中。
  踏入那布满了青苔的地下室之中,怕皮欢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魔力气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与宁姆格福的地下室所不同的是,这里残破不堪,没有书籍,没有实验工具,只有几具被锁死在铁制牢笼之中的骸骨,和大量锈蚀腐坏的囚具刑具。
  那污浊的墙壁上,数道铁链绘制着大量的魔法符文。那符文已经暗淡,那铁索已经锈蚀,但仍旧紧绷着,从一具已经结晶化的身躯之中穿透,缠绕着。
  两束特制的钉子狭长尖锐,直接刺穿了手掌,将娇弱的身躯死死的钉入了墙壁里,动弹不得。
  “徒弟啊,一路辛苦了,若非是这该死的制约,让你费了功夫。”
  被关押在此处的,毫无疑问,便是瑟濂老师真正的本体,与在宁姆格福地下室之中的她所不同,面前的人狼狈不堪,没有那端庄高傲的模样,声音低沉,全身残破狼藉。
  “你不用想帮我从这制约之中出来了,学院的制约已经彻底的和我的这具身躯紧密相连,无法分离。”
  看出了怕皮欢对着那制约跃跃欲试的表情,勉力抬着头的瑟濂露出了一丝苦笑,她劝说着,又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我这里有样东西需要交给你保管,收下吧,属于我的源辉石啊。
  当星星的封印被解开,关于我的命运也重新开始运转。我可能会被杀死,所以,不如将这个东西交给你。这个东西——也就是我,
  来吧。”
  怕皮欢没有出声,他默默地注视着,随后单膝跪地,探出手,抚摸在了瑟濂的胸口处。
  冰冷,僵硬,与其说是血肉,内里的更像是辉石。
  没有犹豫,怕皮欢猛的将手刺入其中,打碎了那最为脆弱的结构处,于瑟濂的身躯之中,抓住了饱含灵魂的璀璨结晶。
  痛苦的低吼声从瑟濂的口中发出,她全身剧烈的颤抖着,挣扎着,将铁索和钉子摇晃的泠泠作响。
  当结晶彻底的从瑟濂的身躯之中脱离出来后,那痛苦的低吼戛然而止,整个身躯仿佛失去了活性一般,垂落着。
  “徒弟啊,谢谢你,真是麻烦你了,那个东西,就是我……”
  断断续续的呢喃声从瑟濂的口中一点点的透了出来,若非此地安静无比,恐怕怕皮欢都无法听到她的声音。
  探出手去抚摸着瑟濂的身躯,如今更是彻底的僵硬化,成为一座人形的结晶。
  在怕皮欢的手中
  【[瑟濂的源辉石]:魔法师瑟濂体内的辉石。已有一半化为生命体,也能看见类似血管的物体。所谓的源辉石,是魔法师的灵魂。在旧身体死亡之后,将源辉石移植到调性合拍的新身体上,魔法师就能复活。徒弟啊,你会觉得恐怖吗?】
  这便是瑟濂老师,从血肉之躯的限制里脱离了出来,追寻着辉石魔法奥秘,灵魂都在偏执之中,改造结晶,不顾一切的疯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不逊色于起源法师的恐怖天才。
  怕皮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双眼空洞,目光却进入了灵魂的世界之中。
  他看着在自己灵魂上的那辉石烙印,看着其中虽然非常不明显,却的的确确存在的隐晦结构,竟是与瑟濂老师凝聚的辉源石同出一辙。
  “老师啊……”
  复杂的情绪,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叹,消失在了这处狭窄的地下室之中。
  卡利亚的城寨内,自从怕皮欢离开之后,原本喜悦的氛围逐渐的收敛,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之中。
  怕皮欢的离去并未给城寨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他更是一个定海神针,其他的一切,都有着王室的成员负责。
  在自己专属的研究室中,怕皮欢打开了一侧的魔法机关,走入那隐藏门之内。
  这里存放着许多许多实验用的材料和‘遗产’,那赛尔维斯死后,他隐藏在秘密房间之中的所有傀儡,都被怕皮欢运到了此处。
  其中便有着,与瑟濂老师一般无二的特殊的傀儡。
  将傀儡从隐藏房间内抱了出来,怕皮欢将其放置在了他的研究台上。轻轻的脱去了那学院教室的头罩,露出了苍白,莫名有些神圣的端庄面容。
  “来吧老师,就让你在这里,重新的活过来吧。”一番检查和重塑之后,那具身躯又恢复了正常血肉的红润。怕皮欢将那源辉石从四次元口袋之中掏了出来,在身躯的胸口处切割出一道裂缝,将其塞入。
  蓝色的光辉自源辉石之中散发了出来,那道胸口处的伤痕迅速的抚平恢复。一抹结晶般的色泽从身躯上缓缓亮起。
  整具身体在此刻颤抖着,魔力的波动,灵魂的震荡,那之中蕴含的学识和特殊性,哪怕是怕皮欢也一时无法分辨清晰。
  他虽然天资卓越,但有的东西并非光有天赋就够了的,他终究不是为了辉石魔法而踏入禁忌之旅的疯子,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片刻之后,瑟濂老师重新的睁开了眼睛,她好像睡了一场漫长时间的觉,恍惚间她感受到了怕皮欢的温暖,甚至有些不愿意醒来。
  “徒弟啊,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谢谢,幸亏有你,我又获得了新的身体。
  这个身体很不错——既年轻又健康,与源辉石很契合,而且那可恨的制约已不复存在。”
  瑟濂抬起了手臂,她感受着自己全新的身躯,顺畅的有些难以置信,甚至好像就是自己的身躯一般。
  但实际上……怕皮欢有些莫名的回想起了赛尔维斯,他过去对于瑟濂的窥探可并不小,这具身体很有可能和瑟濂本人真的脱不了干系。
  “我终于能够回去学院了,能够回去废除卡利亚王室,复兴起源了。徒弟啊,这全都是你的功劳。”
  瑟濂朝着怕皮欢感叹着,那摆脱囚牢的喜悦让一直保持着端庄的瑟濂都有些失去了往日在怕皮欢面前的形象。
  “对了,徒弟啊,这里是哪里?”瑟濂逐渐的从失态的喜悦之中恢复,她看着周围那比学院寻常教室都要豪华的研究环境,有些好奇的朝着怕皮欢问到。
  “……瑟濂老师,重新介绍一下,本人怕皮欢,不巧现在正是卡利亚王室的王。这里是专属于我的实验室,您看还算得体吗?”
  怕皮欢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随后朝着瑟濂重新的介绍起了自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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