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针灸

  自己与雄虫该何去何从?
  克莱瑟结束与肯恩上将的通讯后,一直呆坐在椅子上,思索着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
  当帝国责任与个虫情感交织在一起,最初的克莱瑟会坚定的选择前者。
  可才短短几个月,自己就亲手推翻十多年来对雄虫根深蒂固的认知,毫无芥蒂地与雄虫抵死缠绵,甚至动摇自己最基础的价值取向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索,试图寻找一个兼顾两方的平衡点,可无论哪个方案都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平衡,万劫不复。
  克莱瑟痛苦地遮住眼睛。
  自己该怎么办?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打断了克莱瑟纷杂的思路。
  “进来。”
  科尔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满脸藏不住的嫌弃:“大殿下,我按照雄虫阁下的要求热过了。”
  克莱瑟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这个点了。
  他接过碗,如往常般把汤药一饮而尽。
  这汤药已经喝了很长时间了,克莱瑟从来没有问过雄虫这个药的作用,但猜测应该是用来治疗精神力的,他把空碗放在桌上,其实这已经没有喝的必要了。
  因为克莱瑟隐隐感觉精神力已经恢复到巅峰,如果要证明......
  他拿起桌上的裁纸刀,稍一用力,锋利的刀片划破手心,鲜红的血液涌出,但很快血液止住,伤口快速愈合,没多久就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是S级雌虫才有的强悍治愈能力。
  科尔显然也看到了,露出惊喜的表情,低声兴奋道:“大殿下,您已经恢复了!”
  克莱瑟表情淡然,他擦拭干净手掌上残留的血迹,将一个坐标点发送给科尔,吩咐着:“明天到达主星后,你带雄虫阁下去肯恩上将给的这个地方。”
  科尔领了命令退出书房,总感觉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事。
  直到自己站在水槽前洗碗,看着黑色残余药汁流入下水口,科尔才反应过来:大殿下的精神力恢复,是不是跟雄虫做的这碗汤药有关?
  若真是这样,自己有不少因为等级跌落而被迫退役的战友是不是有希望了。
  今天的时间还早,还未到每晚治疗精神力的时间,克莱瑟却已经离开书房,往雄虫房间走去。
  自己想念雄虫的体温了。
  那种滚烫的、炙热的、深入的体温。
  走廊昏暗的灯光在克莱瑟脸上打下晦涩不明的光影。
  可惜,能肆无忌惮地拥抱这体温的时间只剩今晚了。
  变色的标记没法隐瞒,这可能会给雄虫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即使托付给肯恩上将保护,为了避免给雄虫带来任何潜在的威胁,预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能去见雄虫。
  甚至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雄虫。
  他急需回到雄虫的怀里,汲取雄虫的体温来缓解这种焦虑。
  克莱瑟步履急切地来到主卧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避免在雄虫面前失态。
  房间里很安静,自己在门口站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一丝声音传出来。
  那天雄虫说有办法让虫纹恢复原样,之后一改平日里在客厅活动的习惯,独自一虫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忙碌什么,甚至把加热汤药的事情也推给了科尔处理,其余倒也没有改变,除了......
  克莱瑟握紧门把手,除了自己晚上越来越难熬了。
  海带缠绕礁石,不为所动,礁石的抗议越来越严重。
  克莱瑟咬住下唇,希望今晚雄虫可以再纵容自己一次,这也许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那是不是可以纵容自己叫他一声雄主?
  一旦开口,克莱瑟深知自己将无法忍受将其他雄虫称为“雄主”。
  在虫皇面前,若连这种表面的功夫都做不到,那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克莱瑟心知肚明。
  可这个念头像是扎根一般,怎么也挥不去,最终,克莱瑟仿佛下定决心般闭了闭眼,悄然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雄虫正坐在窗边沙发上,落地灯洒下暖黄柔和的光芒,照亮他那温雅的脸庞。
  独处时,雄虫脸上没有笑意,纤长的睫毛微垂,眼神专注地看着什么,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疏离感。
  如此淡漠的表情,却让克莱瑟无法移开视线,他不想打扰雄虫,放轻脚步走近,看清雄虫的动作后,克莱瑟的脸色陡然一变。
  雄虫正在往自己手臂上扎细细长长的针。
  “阁下,你在干什么!”
  克莱瑟疾步上前,看着那满手臂的细针,语气慌张到尖锐,连敬语都忘记用了。
  “克莱瑟,你来了。”棠风奕看了眼光脑时间,诧异道:“今天这么早!”
  克莱瑟的脸色已变得苍白,他惊慌失措地跪在雄虫面前,目光紧紧盯着那扎满细针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阁下,您这是在干什么?”
  果然还是吓到雌虫了。
  棠风奕暗暗叹息,一脸淡定地取下手臂上的针:“这个是针灸针,我在自己身上做下试验。”看到雌虫发抖的指尖,加了一句:“不疼的。”
  这几天,棠风奕在确认虫族穴位是否与人族一致,他可不想一针把雌虫给扎偏瘫了。
  考虑到虫族没有针灸这种疗法,雄虫又被当做小心轻放的瓷器,棠风奕怕吓到雌虫,一直躲在房间里逐个试验,没想到今天克莱瑟会提早过来,被他撞见了。
  做试验!
  克莱瑟悄悄攥紧指尖,痛苦道:“阁下,您要做试验可以找我,为什么拿自己冒险?您是珍贵的雄虫啊!”
  雄虫的自愈能力很差,一个小小的伤口都很可能感染恶化,要了他们脆弱的命,而这只雄虫居然拿针扎自己,克莱瑟目光落在雄虫的手臂上,还扎了这么多根。
  “别担心,真不疼。”棠风奕已经拔下所有的细针,抓起雌虫握紧的拳头,示意对方松手,指了指浴室:“你先去洗个澡。”等下针灸完就不能洗澡。
  雄虫的手臂虽然看不到任何红肿与流血,但克莱瑟显然不信,他紧锁眉头,紧紧盯着,似乎想透过肌肤下窥见隐藏的伤害。
  “真不疼,快去吧!”棠风奕揉了揉雌虫头顶,开玩笑般说:“你不相信的话,我等下给你扎几针,亲自体验下疼不疼。”
  当克莱瑟用浴袍包裹着身体出来时,棠风奕正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光脑确认着穴位,头也不抬地说:“去床上趴好。”
  旁边的床垫凹陷,雌虫已经按照指示躺好,等棠风奕扯开松垮的浴袍时,才发现克莱瑟里面什么也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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