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如果没办法用钱买命，那就再加点钱
大蜘蛛发出了不以为意的恐吓声。
在现在的它看来，眼前的这小孩，不过是在张牙舞爪着，假装自己有几分实力。
这小孩虽然能操控那种奇怪火焰，但也不过是将它旧巢中的蛛丝烧尽，又伤了它一只眼睛。压根没有伤及它的本源。
它也从最开始的时时警惕，变成了如今的漫不经心。
就算这小孩召出了九团火焰，又能拿它怎么办？
不管是来的是九团火焰，还是九十团火焰，都伤不到它！
只是……
大蜘蛛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被火焰烧着的，连着毒刺和自己的那根蛛丝。
这根蛛丝被火焰一烧，就离开了它的控制。
现在纵使它想收回，也收不回来了。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它的毒刺可以慢慢修炼，但面前的小孩——只有一个！
杀了她，吃了她！
大蜘蛛满眼怨毒地盯着李梓柯。
它再一次撅起了尾部，其中的毒刺蓄势待发！
而蜷在李梓柯身后，半躺在地上不敢动的一顿三碗饭，也通过黄金的视野共享，看到了李梓柯的身影。
从她手中召出的九团火焰，依次在她身边化成了长弓模样。
这些火焰化成的长弓，看着便不像是人类能用的。足有一人高的弓悬在半空中，弓弦缓慢拉开——
同样由火焰化成的箭，搭在了这些已经拉开弓弦的长弓上。
它们蓄势待发。
李梓柯平静的声音响起：“射九日。”
那九支长弓，只发出了一声弓响。
数箭齐发！
几乎在第一轮的九支箭矢刚刚离开弓弦之时，第二支火焰箭矢，就落在了弓弦上。
它们本就同根同源，即便在空中相互接触，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它们原本的路径。
箭矢几乎于半空中连成一线，成了毫不停息的火光箭雨。
大蜘蛛的七只眼睛中，一同映出了这仿佛遮蔽了它全部视野的景象。
这一次，它有的不再是危机感，而是自己的命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的恐惧感！
在这紧急之时，它那蜷缩在脖子之中的小脑袋，开始努力思考自己的退路。
但那些朝着它的箭雨，没有给它留下半点思考的时间。
第一支箭，被大蜘蛛的前肢挥开，落在了墙壁的蛛丝上。
这支箭自然地化成了一团火焰，迅速融入了刚攀附到这里的，自地上一路烧过来的火焰。
第二支箭，刺入了大蜘蛛刚刚挥动，来不及再收缩的前肢关节中。
它迅速地，如同从未出现在那里一般消失了。
大蜘蛛到处乱转的眼珠一定。
但现在，没有时间让它思考这代表着什么。
因为，第三支箭……和数不清的箭来了！
大蜘蛛伸直后肢。位于它下腹的纺织器迅速工作，帮助它后肢扯出一道半透明的莹润蛛丝。
它将这根蛛丝的一端附在吊灯顶部，被众多玻璃吊坠掩盖的地方。
待它结实了，大蜘蛛就再吐一根丝，黏在它上面，迅速垂到了半空处。
大蜘蛛已经在这里吐了许久的丝，织了许久的网。
它一边吐丝，一边伸出不会传递痛感的腿，将几支靠近它的箭矢打飞。
即便它们都会落在别的蛛丝上，将那些蛛丝也烧成卷曲状，它暂时也没有精力分给它们。
它要活着！
但，这场战斗已经在它未曾注意到的时候，就发生了转变。
一无所知的大蜘蛛，只是不小心让某一支箭矢，刺入了自己另一只脚的关节中。
黄金停下了来回巡逻的脚步。
它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那只悬在半空中的大蜘蛛。
猫眼中的好奇一闪而过。
那倒映在李梓柯眼中的，大蜘蛛的另外几只脚，也先后被如雨般细密的箭矢刺穿。
其中的一些唐突消失了，而另一些则固执地停留在远处。
而终于，在漫长又短暂的时间后，这场箭雨停了。
李梓柯仍站在原地。
她身边，是七根属于大蜘蛛的长刺。
原本位于长刺尾部的那根蛛丝，都已经在漫天飞舞的火焰和箭雨中，成为了灰烬。
而半悬在空中，晃来晃去躲避和击飞箭矢的大蜘蛛，也中了许多箭矢。
它身上的箭矢太多，让它看起来不像是只蜘蛛，反而像是只刺猬。
而它，也终于缓了动作。
——它只剩下最后一根可以用来取走李梓柯性命的长刺了。
大蜘蛛剩余的三只眼睛，紧紧盯着李梓柯。
李梓柯挥手。
在她周围的火焰长弓再次蓄力，一支支火焰箭矢搭在弓上，蓄势待发地瞄准了大蜘蛛。
“我投降！”
如婴儿般细嫩的声音，从大蜘蛛被打碎了一截的口器之间响起。
“求求你，别打了！”
它的尾部，只凭借一截看起来十分纤细的蛛丝吊着。在它那庞大的身体下，数只长满了黑色短毛的腿蜷缩着。
李梓柯抬眼看它。
这只大蜘蛛已经被漫天箭雨，敲去了大部分腿上的关节。
蜘蛛本就是借助体内的液体，来控制这些腿的行为的。
现在，腿部关节中的肌肉被她的箭卡着，自然没办法继续控制它们。
对李梓柯而言，现在的大蜘蛛就是个挂在那里的活靶子，不论接下来她用一支还是九支弓，都不会改变这场战斗的结局。
所以，作为胜者，她有听败者说话的闲心思。
李梓柯问：“然后呢？”
大蜘蛛：“？”
李梓柯看它不上道，就“啧”了声，把话说明白了点：“你要我放过你，我有什么好处？”
大蜘蛛那个小小的头上，露出了大大的困惑。
大蜘蛛犹豫着颤动口器，问：“我可以把我之前积攒下来的财宝给你？”
提到财宝，李梓柯双眼都亮了些。
“什么财宝？”李梓柯问。
大蜘蛛用它仅存的几条腿，艰难地再挤了一条蛛丝出来。
它仔细地将这根蛛丝黏在另一根残存的半根蛛丝上，给它自己铺了一条通往电梯的，位于半空中的路。
它说：“财宝在电梯里，我挪不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