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们离开吧

  看了热闹的众人都消散开来,廖即心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的跌坐在了地上。
  石头最先跑过来将地上衣物都捡起,给廖即心胡乱的披上,廖即心仿佛失了心智的没有丝毫反应,陆止也忙过来将廖即心扶起:“心儿,你受委屈了。咱们回去。”
  廖即心的嘴唇早就被自己咬破了,满口的血腥气,他知道他张口就会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但他不能现在留下,那只会让看戏的人更加的得意,他要让自己记住今日这份耻辱,也记住今日这份疼痛。
  陆止与石头搀扶着他,知道他肩膀上的伤,不敢触碰,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他带走。
  回到院中,陆止忙替廖即心检查肩膀的受伤之处,心疼的忍不住的落着泪:“是爹爹无能,让心儿今日受此大辱。心儿你的这只手近日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否则,你这手臂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廖即心看着自己的爹爹,终于将刚刚口中的那口血腥强忍着咽下,才开口道:“爹爹我们离开这了吧,我们离开廖府,不要在这里待着了。哪怕咱们出去乞讨都比在这好。你不是说有擎国,还有殇国,他们都能容得下男子的,我们去那好不好。”
  陆止知道廖即心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可漂泊无依的日子不是廖即心想的那般简单,更何况他们都是男子。如果没有家里当家女子所给官府递交的文书,官府不会给通行文牒的。没有文牒他们哪里都去不了。
  别说出澜国了,就是出这京城都不是那般简单之事,陆止只能摇摇头,告诉廖即心,他们出不去。廖即心听到陆止的话感觉自己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似乎又全然的一片漆黑。
  “心儿,若想脱离廖家,你只能嫁人。借着廖家的名头嫁一个好人家,你就不又再受廖府的欺辱了。”陆止道。
  “可爹爹你呢?你怎么办?”廖即心道。
  “爹爹。。。爹爹无事,他们找不到爹爹什么错处,只要你好好的,爹爹什么都不怕。”陆止看着廖即心的这苍白的脸庞,想着自己能用什么去求廖珠给廖即心一门好亲事,他不求廖即心能嫁入什么高门大户,哪怕是一户普通的人家,只要对廖即心好,自己也就安心了。
  廖即心从来都恨自己为何生为男子,而且还是这澜国的男子,澜国怕本国男子动乱,多年来早已有着一套对男子严苛的法令,只要自己一日还是这澜国人,一日就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廖哥哥,廖哥哥你在吗?”一个声音不太大的在院中喊起。
  因着廖即心的屋子被砸的破败不堪,陆止他们就将廖即心扶到了自己的屋内。
  廖即心听到院中这熟悉的声音,知道漪袊这个最大的秘密已经被爹爹知晓了,其他的事也没有瞒着爹爹的必要,索性让石头出门将来的刘寄奴请入了屋内。
  刘寄奴从未进过廖即心的院子,之前都是到了院外,廖即心就被人送进去了。
  今日秀菊突然来找自己,说是要带他去看廖即心。他心下有些奇怪,平日他们不是都不愿意自己与廖即心多接触吗?今日这是为何?
  但刘寄奴一听能见到廖即心,自己也十分高兴,就要出门,却被秀菊叫住了,让他随身带些好的伤药,刘寄奴追问下,秀菊才说是廖即心可能是受伤了,但是自己没告诉漪袊,也不能同沁如说,现下,只能找刘寄奴去看看,希望廖即心愿意让他给诊治一下。
  刘寄奴一听,连忙跑回自己的房内,将能带上的上好的伤药恨不能都给搬到廖即心那去。
  刘寄奴被秀菊放到院内,秀菊就离开了,说几个时辰后再来接他。他进入到了院中,如果不是秀菊确定告诉自己这就是廖即心住的院子,自己都怀疑自己家的低等下人住的都比这要好上许多,可廖即心却一直住在了这样的院子,他不是廖府的二少爷吗?怎会如此的对他。
  刘寄奴在院中喊了两声就见到了一扇门被打开,石头从里面探头出来了。
  刘寄奴之前没见过他,怕自己被别人发现,慌忙的想找地方躲起来,就听到廖即心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寄奴,是你吗?来了就进来吧。”
  刘寄奴这才大胆的看了石头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刚进屋就看的这屋子根院子一般的透着一股与这外面华丽的廖府格格不入的气息,就如同宫中的辉煌与那无人问津的冷宫一般的差别。
  刘寄奴四下打量着,屋内的陆止也在打量着这来的女子,她刚刚唤自己儿子的话自己听的也十分的真切,廖哥哥,那般的亲昵,这人又与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关系呢?陆止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许多不知晓的事情。
  \\\"寄奴,你怎么来了?快坐,我这有些简陋,你莫要嫌弃才好。”廖即心忙喊着刘寄奴进来。
  又对他介绍道:“爹爹,这是刘寄奴,寄奴,这是我爹爹。”
  刘寄奴知道廖即心的爹爹是何身份,但自己现在看到,却与自己之前所想的似乎不太一样,他没有那些巷子中出来的人那些的风尘气息,反而多了些文雅之气,自己向他行了个礼:“陆爹爹。”
  刘寄奴这个称呼让陆止有些一愣,这不似平日里的那些人唤的那些称呼,但凭白的少了一份疏离之感。
  陆止也乐意接受了这个称呼,忙道:“你是寄奴是吧?你快坐吧,石头去沏茶。”
  石头见着怎么又来了一个女子,心下还在为着刚刚的事惴惴不安,现在万一再来个人被发现了,那少爷岂不是真的洗刷不了清白了。
  陆止看唤石头,他没有丝毫的反应,又唤了一声,石头这才反应过来:“是,刘小姐,您坐,我这就去。”
  刘寄奴也没客气:“廖哥哥,刚刚秀菊姐姐说你受伤了,伤在了哪里,你快给我看看。”说罢就将自己刚刚背着的大包袱重重的放在了桌上,走上前作势要去掀开廖即心的衣服查看。
  陆止见她动作如此轻浮,忙轻咳了一声。
  刘寄奴见他如此问了句:“陆爹爹您也不舒服吗?那您也快坐下来,我给您看看。”
  陆止这下只能言明道:“刘小姐,你与心儿,女男有别,虽说你是医者,但也不能如此的。。。”
  刘寄奴这才想起什么来,尴尬的笑了一下:“陆爹爹你误会了。”
  廖即心也轻笑了一声,陆止看着自己儿子终于不再是刚刚那般的骇人的表情,心下也平缓了些,居然想到,如果这人真能对自己的心儿好,让心儿嫁给这人也挺好,就是不知这人是何身份,只是一个郎中吗?
  廖即心解释道:“爹爹,寄奴同我们一般,都是男子。”
  陆止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刘寄奴好生看了许久,才发现这人的确不似女子那般的美,还有些男子的样貌。
  刘寄奴对着陆止笑了笑:“是,刚刚是我没说清,才弄了这误会,陆爹爹竟可放心,廖哥哥是亲自鉴定我的男儿身的,您要是不信,我也可以给您看看。”
  刘寄奴说着就要将身上的衣服解开。
  陆止忙出声制止:“不必不必,我是信你的。可你为何要做女子的打扮。”
  刘寄奴马上一脸的委屈状:“陆爹爹,我也是没办法,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我家里要把我嫁给一个悍妇,我不从,他们就要强行送我去,我就逃出来了,可您也知道,在澜国,男子想要生存有多么的艰辛,所以我就....”
  陆止怎会不知澜国的男子自己是很难生存的,也很理解她如此的行径:“那你现在住在哪?可安全?你一个男子可要当心些。”
  刘寄奴的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忙说到:“陆爹爹您不用担心,我现在住在一个很有钱的...朋友家,没事的。”
  陆止也不是那种喜欢多打听的人,只是嘱咐着:“那你也要当心些,你一个男子,在澜国始终多有不便。”
  刘寄奴忙连连点头。
  陆止见刘寄奴如此,起身道:“行了,那你替心儿看一下伤吧,我去与石头将心儿的房间收拾一下。”
  说着就将自己屋内留给了这两个人。
  刘寄奴见陆止走出去才喘了一口气道:“还好我刚刚机灵,没有将借住在那王爷家的事说漏嘴了。”
  廖即心浅浅一笑:“无妨,我爹爹已经见过王爷了,也已经知晓我们之前...的事了。”
  刘寄奴一愣:“什么?到底最近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廖哥哥你也怪怪的,王爷在府里也怪怪的。你都不知道,我在府里天天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谁知什么时候就会惹着那位煞神不高兴了。”
  廖即心看他的样子十分有趣, 也暂时将心中的不快忘了些:“竟然还有你不敢的事?”
  刘寄奴忙将这几日漪袊的那些让人害怕的事说给廖即心听。廖即心听着,但却什么都没说。
  刘寄奴看他的样子不似之前那般,才问道:“廖哥哥,你同那王爷现在究竟如何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她欺负你了?你说,我定然去找她算账。”
  “你?不是怕她么,这下不怕了?”廖即心打趣他。
  “为了廖哥哥....我.....我...那我就不那般的辛苦去研制解药,让她一命呜呼算了。”
  廖即心忙道:“寄奴,不万万不可,她如果出了事,这不仅仅是一人的事,还关乎了许多的,而且.....不论我们之间如何,求你一定要尽心救她,而且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哪怕是要我的命都行,你定要同我说,不论何时,不论什么代价。”
  刘寄奴看着廖即心着急的样子:“廖哥哥,你明明还是担心她的,你心里还是有她的,可你们为何如此?是吵架了吗?”
  廖即心低下头:“他不日就要与我的其他兄弟完婚,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刘寄奴不解:“与你的兄弟?她不是与你两情相悦吗?怎会娶你的兄弟?”
  廖即心忙让她不要再说下去:“这话你同我说就行,其他无论再哪,不论谁问你,都不能说我与她之前的任何。”
  刘寄奴点点头,忙问廖即心究竟发生了何事。
  廖即心将漪袊的处境和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刘寄奴,刘寄奴听到后气愤不已,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陆止屋内的桌子本就老旧,被他这么一拍不禁的摇晃起来,桌上的水也撒了出来。
  刘寄奴管不了那些了愤愤道:“竟然会有这等事?廖哥哥,你与她本就登对,而且你们两个之间不是没有感情,怎么能因着陆爹爹的身份,就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呢?这太荒缪了。不行,我得回去同他说说去,让他想想办法。”刘寄奴想起了明王,就要起身。
  廖即心忙伸手拽住刘寄奴,可匆忙之间,伸出的是那只受伤了的手臂,不禁的轻呼一声。
  刘寄奴见他这样的表情,忙问道:“廖哥哥,怎么了?都忘了问你,你是伤到哪了?快让我看看。”
  廖即心见他回来了,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就是这里有些摔伤了,那就劳烦寄奴帮我看看了。”
  说着将衣物解开,让刘寄奴为自己查看。
  他看伤的时候,廖即心劝道:“寄奴,这不是她的错,你也不要去找她,对于这个事,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而且现在是我不想再继续了,是我现在不想再同她有什么了,这样挺好的,我就在一旁看着她就好。”
  刘寄奴听了这话,激动道:“那怎么能行,那是廖哥哥你喜欢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让给其他人。”手上也不自觉的用了里。
  廖即心被这一下弄的有些疼,抽了一口凉气,正巧石头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上前忙推开刘寄奴,护在廖即心面前:“你到底是不是郎中,你都把少爷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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