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这么冷的天无论是躲着哪里也都会染风寒的呀,趁着殿下还未发现,赶紧寻了小殿下,不然殿下知道又该罚她了。”
  漪袊刚让人送走了陆大人,之前一直犹豫不决之事,今日却不知为何,竟然就将那人那蹩脚的故事反而听了进去,而后竟然又不自觉的命人寻来了陆灵,当年自己请陆义文当老师,却不曾想后面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还记得当年应下老师的事,最后也没有如之前所允诺的一般,但她知晓,老师一直早就对自己倾囊相授。
  不知是因着终于查出了父君的当年的事后,心中已然了无挂念,也或许是因着忧伤。待母帝决定退居身后让自己监国开始,她便也同母帝一起的推说身子不适,卸下了一身的官服。如今在陆府偶尔去寻母帝,偶尔在府中还怡弄孙,好不自在。
  这或许是对此生的漪袊最大的欣慰了。她没有忘记上一世的陆府是有多么的惨烈,因着被陷害而入狱的陆府,因着自己听信了谗言而无从辩驳的陆府,因着母帝驾崩后,本就心灰意冷,之后又担下所有罪责的陆老师,如今想来都一幕幕的还在眼前。
  她那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上一世的自己不会有感触,可这一世不同这一世自己回想起,那是对自己失望透顶的眼神和那伤心的神色。是自己让她失望了,是自己让她无力再去说些什么,或许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那时的澜国最后将走向何种境地。
  陆家从此再也不是澜国那可以占有一席之地的家族,最后只剩下了陆灵还在朝为官。自己还纳闷为何她会在陆府变故后依旧做着那芝麻大的京官,原来只是为着报恩,报的还是自己上一世最不耻的廖即心的恩。
  自己愧对陆家,所以这一世早早的去寻了陆义文做为老师,可依旧还是没有留住她,她最终还是告老辞官了,或许有些事可以改变而有些却是无法改变的。比如那自己想留在身边的人。漪袊这么多年,已经尽力不去想起那人,不提起那人,可却不知为何,最近又开始总是想起他来。或许是因着那晚的那场美梦。
  陆府如今都交给了她的长女陆灵。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一人,上一世自己最后见到的竟然就是这人,莫名的多了一些不同的感受。不过这一世的她少了上一世那些经历,反而变得更多了些许稳重的担当,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另一个陆老师,自己想起还有些头痛。
  但她的学识也依旧继承了陆老师的,自己同她说了打算,竟然与她就那般的不谋而合,这或许是这些个时日让她最为欣慰的一件事了。
  漪袊知晓,如今的朝堂上都有各自的站位,而这陆大人却如她母亲一般,只占皇权,这也是让自己最为放心的将此事交与她去办的最重要原因。
  陆灵刚离开,漪袊起身试试自己如今的膝头,不知究竟是心中作祟还是真的医术了得,总归是舒畅了许多。
  “殿下,殿下。”门外的声音有些焦急唤着。
  漪袊听得出这是秀兰的的声音,她整日都跟着漪念,如今她突然前来,只有一个原因。
  “进来。”
  秀兰慌忙就推门进来,直接就跪在了漪袊面前:“殿下....”
  “发生了何事?”漪袊心中一颤。
  “殿下恕罪,小殿下,小殿下.....”
  “她怎么了?”
  “殿下,小殿下不见了,奴才和秀菊已经将这府中都找了,可依旧没有寻到小殿下。”秀兰说完给漪袊磕了个头。
  “何事的事?为何现在才来报?”漪袊问着。
  “自之前小殿下说来寻殿下,之后就再未见到回房。本以为小殿下只是贪玩,躲在了何处,可如今这天已经黑了,现在又是这么冷的天,小殿下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秀菊接过话说着。
  “找,都给孤找,将这太子府给孤翻过来的找。”漪袊吩咐道。
  \\\"是,殿下。”秀菊与秀兰领命下去了。
  “等下。门口的守卫可有问过?她可是又偷溜出府了?”漪袊说着看着秀兰。
  秀兰知道自家殿下是看着自己的,忙道:“殿下,刚已经去问了,可是今日都没见到小殿下往那处去。”
  “找,给孤找。如果她有何闪失,你们都给孤提头来见。”漪袊一挥手将桌上的茶被都挥到了地上。
  “是!”秀兰慌忙起身跑出去寻漪念。
  漪袊也随即走出房去,去府中寻人,想去她平日常去的地方找找,可是一出门才发现,自己竟然偌大的王府,不知该往何处而去,自己竟然从未发现,自己不知自己这女儿究竟喜欢去何处做些什么。
  她呆愣在了原地,自己虽然因着她的长相,和她的身世不喜她同自己亲近,可却也始终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
  如今北方不太平,念儿又在此时不见了,之前的那小二虽然说是欠了赌债被债主追上门给杀害了,可自己却不相信这事有那么简单,还有那一直寻不到的齐家包子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让漪袊对漪念的失踪更加的担忧起来。只是好生生的为何能在府中不见了。
  “殿下,殿下,是不是念儿不见了?”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来。
  漪袊定睛一看,眉头不仅皱起:“你的女儿,竟然现如今才发现,你的心思都用在了何处!?”漪袊质问。
  刘梓辛心中腹诽,这又不是自己的女儿,这是那个贱人与你的,自己恨不能她就这般永远的消失才好,省着自己每次见到她心中一直反复提醒自己她是如何而来。
  如果不是春来非要自己前来,自己都懒得走这一遭的过问。如今又为了这小贱种而受了好大一顿埋怨。
  “殿下,夫刚正在为念儿准备入冬的衣物这才一时未察。殿下,是夫的过错。”刘梓辛乖巧委屈的伸手抓住漪袊的手臂。
  “你当孤真不知你平日是如何对念儿的?”漪袊不快的甩掉了他抓住自己的手。
  “殿下,夫冤枉啊,不知是谁在殿下身边说了些什么,可念儿是夫与殿下的孩儿,夫怎会不疼爱她。”刘梓辛道。
  漪袊如今已经因着漪念不见看的事扰的烦闷,他再自己身边这般不断的说着,让自己更觉得开始头痛,不想听他在耳边聒噪。
  “殿下,殿下。”沁如忙跑过来。
  “找到念儿了?”漪袊忙问。
  沁如摇摇头:“还没有,只是小的最后见到小殿下却是同那点绛公子一同前来小的的药房,之后小殿下就自行离开了。”
  “点绛公子?”刘梓辛疑问的道。
  “是,侧君。”沁如回道。
  “那是何人?”漪袊如今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人?自己竟然丝毫不知情。他是何来历?为何会出现在漪袊身边,他们是如何相识?他为何能让漪念带他去找沁如?
  刘梓辛满腹的疑问,想问清楚究竟是何原因,但也知晓如今不是询问之时。
  漪袊没有理他的疑问,只是沉思着,莫不是这人本就是对着漪念而来?如果是他,他又想做什么?
  沁如又继续道:“不过,应当不是点绛公子,因点绛公子离开是小的将他送出府,看着他上了马车的。”沁如知晓这事早晚都会被查出来,可是那也不能让主子怀疑爷。况且这事本就与爷毫无干系,如果是他反而还是一件好事,至少也不可能伤害小主子。
  “殿下。”但在沁如刚说完后,一个下人就慌忙跑了进来。
  “找到了?”沁如忙上前问。
  那人却摇了摇头,道:“殿下,在西边的墙角发现一个狗洞,那处有些痕迹,不知是不是小殿下留下的。”
  “什么?狗洞?荒唐!走,带孤去看看。”漪袊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人看着漪袊的脸色,慌忙起身,转头就给漪袊带路。
  漪袊走到那处看着地上还有的痕迹:“这就是你们给孤找来的结果?”
  身边的人都不敢回答漪袊。
  “你们是告诉孤,堂堂澜国的皇长孙,从这狗洞溜出了府?”漪袊冷冷的道。那声音比如今这天还要冷上几分,冻的身边人都忍不住的发了寒颤。
  “秀菊,秀兰呢?”漪袊问道。
  “回殿下,秀菊姑姑已经顺着此处出府去寻了,秀兰姑姑还在府中其它地方寻着。”
  “去,将府上一半的人都给孤派出去,给孤找,今晚孤要见到人。还有派人去点芙蓉,去找那点绛公子,去给孤搜,孤倒要看看谁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带走孤的长女。”漪袊着急的道。
  下人都领命的忙跑走。
  “等一下。”
  “告诉他们不准说是寻皇长孙。”吩咐完才让人离开了。
  她如今也是心中焦急,可她却不只是漪念的母殿,更是这澜国的太子,她如今不能离府,她之前让陆灵去安排救灾的事,稍后怕是会有消息,她只能等,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不能做些什么。
  之前的她无法拦住廖即心,自己无可奈何,如今她不能出去寻自己孩儿,自己依旧无可奈何。
  家,国,天下,这才只是个开始,原来做一个什么都不用管的昏君是那般的惬意。忽然有一瞬自己都想再做回那样的自己。
  可如今的漪袊不能那般做,她只能一切靠着自己,一步步的走上去,太子的冠冕从未觉得如此的沉重。
  她在这个洞前,慢慢的蹲下身,看着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仔细的想着她为何一定要出府,到底外面是何事,竟然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出府去。
  漪袊就这么蹲着,身边的人也不敢唤他,刘梓辛虽然面上一脸的着急神色,但心中却早就乐开了花,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身体里也留着那低贱的人的血,竟然做出这等事,最好是再也寻不回,这样才皆大欢喜。
  他看着漪袊在此处出神,这么冷的天,自己也只得在这陪着。感觉到脚上鞋已经感觉慢慢的被这冰冷的天给冷透了,他又不敢动的太大声,心中开始咒骂漪念,果然生来就是克自己的,人都不见了,竟然还让自己这般的因着他而受罪。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向漪袊禀报。
  “殿下。”
  漪袊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看着眼前人。
  “殿下,陆大人到。”
  漪袊知晓自己没有办法再去向漪念的事,如今还有许多的百姓等着自己来救。
  她起身往书房走去。
  “殿下。”刘梓辛此时突出声唤道。
  说着就要去追漪袊,可这刚一迈开步子,就感觉到脚上钻心的痛,他一时脚下踉跄就扑向了漪袊。
  “你为何还在此处?”漪袊往边上一个闪身,躲开了这个动作,让他就这般扑进了雪里。
  “殿下。”刘梓辛摔得一脸的雪,抬起头委屈的看着漪袊。
  漪袊却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春来上前来将刘梓辛扶起。刘梓辛一脸气愤的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朝着漪袊的背影撒去。
  “那个什么点绛公子是谁?为何你从来没与我提起?”刘梓辛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春来。
  春来索性也不再伸手,任他就这般的坐在雪地。
  “说,这个点绛公子究竟是谁?”刘梓辛如今只想知晓此事。
  “她的府中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没有这点绛公子还会有其他人。”春来道。
  刘梓辛知道他说的确实是实情,可真当此时,自己却不愿见到此事。
  “那日我给你的香囊可有查清?”刘梓辛慢慢的站起身来。
  春来道:“已经叫人去查了,只是那日见过的那个小二如今已经离开了京城,其他人又都说没见过,如今也是无从查起。”
  “无从查起?那东西究竟是何意义,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人之前早就死了,却人突然出现此事,让我想起就整夜难眠,如果当真是他或是其他什么人,你应当知晓会发生何事。不尽我会死,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刘梓辛恶狠狠的盯着春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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