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藏”
周瑞的表情凝重，招招手让小孩到他身前。
“宝宝，这个能力很厉害，非常厉害。”
周AI听着，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夸奖对祂来说并不影响任何事情。
“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土于岸流必湍之。你如今有这强大的能力，却轻易地显露出来，在没有完全绝对的自保能力之前，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和灾祸。”
周AI听着，稍微歪了歪头，似乎是在默默思考记录。
“把这个机械警察放了，你来推我。”
周AI没有说话，但是默默听从了周瑞的指示。
他们走到一家武器店，周瑞示意祂推他进去。
老板见到有客人进来，立马脸上堆笑着迎上来。
周瑞忽略了所有彩虹屁和他对自己新进货的武器的一大堆天花乱坠的夸张描述：“我只想买一把普通唐刀。”
老板一听，按了一个按钮，瞬间窗口上摆放的所有枪械被一面布置满冷武器的墙取代，炫耀一样给周瑞展示。
花花绿绿的刀具映入眼帘，周瑞沉思片刻，用手指了指，挑了位置在最下面的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像跟棍子一样的木制刀鞘的唐刀。
“我要这把，请把这把递给我看看，谢谢。”
虽然老板很诧异周瑞选了这么一把平平无奇的刀，但他还是把它拿了下来递给周瑞。
周瑞掂了掂手中的刀，这把刀就是最最平常的那种，即使放在一众刀中都毫不出众，从外表看只不过就是一长木棍。
“来，周AI，你看，你觉得这把刀怎么样？”
周AI瞳孔的摄像头收缩又放大了一点：“老爹，这把刀真的非常普通，不能更普通了。”
周瑞笑了：“对。”
说着他唰一声将刀从刀鞘中抽出来，刀刃在武器店冷光的照射下冒着寒气，显得格外锋利。
“周AI，你看，这把刀是从外面看是那么普通，但不要忘记它是有杀人能力的一把刀，你的能力你自己清楚就好，在外面不要大肆展露它，将它藏起来，不仅仅是让你的敌人放松警惕，更是让你自己不要落入被捧杀的境地。”
周AI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瑞，沉思。
“还有，你自己换位思考一下，若你是那个机械警察，你被人控制了，作为独立的个体你愿意吗？”
周AI想了半晌后开口：“如果我被控制，证明是对方强于我，我可以接受。”
周瑞摇摇头：“我问的不是你接受不接受，而是，从情感的角度来说，你愿意失去自由吗？”
这句话把周AI搞疑惑了，祂歪头询问：“我联网检索出情感的定义是对外界侧记肯定或否定的心理反应，但我对外界的影响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所以这句话我无法理解。”
“而且被控制不代表我失去自由，因为这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吗？”
周瑞叹了口气，教人工智能情感这件事，还是任重而道远。
“乖，慢慢来吧。”他揉了揉周AI的脑袋，然后对老板说：“请把这把刀给我包起来，谢谢。”
“好的，一共一千永城币。”
周瑞的泪，炸了出来。
给周AI买衣服的时候，周瑞忽然想起来问他：
“为什么你要变成四五岁的样子？”
周AI想了想，说道：“我在变形的时候，发现当你看到我五岁的样子时，瞳孔放到最大，所以我推测你应该最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孩。”
周瑞愣了愣，没有说话，摸了摸周AI的脑袋。
他给周AI买了一身背带裤装先穿着，又买了一些其他衣服作备用。
周AI穿上背带裤看上去可可爱爱的，像个小绅士。
两人一起回家的时候，周瑞注意到周AI盯着卖气球的商贩看得转不开眼睛。
他问道：“你想要那个吗？”
周AI说：“想要是什么意思？”
周瑞笑了笑，这还是个小孩子啊，于是他便带着周AI来到卖气球的女士面前。
“你可以挑一个。”
周AI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上面有一个被气充得胖胖的机器人很像自己，便伸手要那个。
周瑞付钱将它拿下，把气球的绳子系在周AI的手腕上，他看见周AI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睛亮晶晶的，便说道：
“宝宝，你觉得高兴吗？”
“高兴是什么？”
“高兴就是你现在的情绪。”
“是吗？那我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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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有想让周AI跟同龄的小孩子有些交流，至少不能天天跟他一起在家里打游戏吧。
于是他决定送周AI去上学。
公立学校已经错过了报名时间，人家已经开始在上课了，私立学校学费又非常昂贵，以周瑞目前的资产完全负担不起。
周瑞有些愧疚地对周AI说：“对不起，你爹没用，估计没法送你上学。”
周AI疑惑道：“学校教的所有知识我联网随时能爬虫出来，为什么一定要上学？”
周瑞回道：“因为我想让你尝试一下人类社会是什么样子的。”
周AI坚定摇头：“不需要，你要是想要我去找同龄人玩我会去的，不用去学校。”
“真的假的？”周瑞狐疑道：“宝宝不是我挤兑你，但是你的社交能力是真的令我很担忧。”
“连我这种社交白痴都觉得你的社交能力有问题，那证明问题真的很严重了。”
周AI懒得搭理他：“老爹你别管，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好吧好吧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
从这天起，周AI就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候匆匆在家里充会儿电就又出去了，搞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周瑞也懒得管他，这小孩有自己的主意，而且也有自保的能力，就随他去吧。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周AI捧着断掉的一根指头回来，伤口处冒着电线和滋啦啦的电流，他浑身脏兮兮的，背带裤的带子被扯断，银色的头发粘上了泥巴，看上去失去往日的光泽，当周AI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向周瑞时，周瑞只觉得此生没有比现在更愤怒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