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空中跳舞
沾之即苦。
一沾，就会陷入人生的八苦，遭受八苦的折磨。
因此，那些强渡苦海，却在苦海中陨落的强者，自古以来不计其数。
生苦折磨结束后，李修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老苦接踵而至。
各种病痛折磨，生理机能衰退，变得白发苍苍，皮肤布满皱纹，不再有青春年华。
这些都是老苦。
接着是病苦！死苦！爱别离苦！他想起了与父母分离，与刘老告别，未来与师父的分离。
然后其他八苦，接连不断地袭来。
李修缘饱受八苦磨砺，佛心沉沦，陷入了痛苦和迷茫之中。
他的身体不断下沉。
越沉越深。
黑暗吞噬了一切。
八苦无穷无尽。
甚至，除了上述八苦之外，还有寒苦、热苦、饥苦、渴苦、不自在苦、自逼恼苦、他逼恼苦、一类威仪多时住苦。
总之，娑婆世界，一切皆苦。
并非只有八苦是苦！一旦沉入苦海太深，真仙、真佛也未必能救出。
李修缘目光呆滞，渐渐失去了光彩，眼神变得灰暗无神，毫无神色。
他的金身也被八苦之力不断侵蚀，体表出现一块块焦灼的痕迹，向四周扩散。
这时，李修缘耳边响起一句佛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坠魔道！”
这句话反复响起，最后像风暴一样席卷李修缘的心灵。
“不能只学我，模仿我，要走出自己的佛道之路！”
最后，一句如万道惊雷般的声音在李修缘心底炸响。
“师父的声音！！”
黯淡无神的李修缘精神一振，瞪大了眼睛。
“是师父，他在保护我！”
“他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李修缘感到背后的金色【卍】字在发热。
一道道金色涟漪从他背后扩散开来，抵挡八苦的侵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李修缘目光一亮，眼睛越来越亮。
突然间，金身境的束缚被打破了！李修缘的佛学境界一举突破到了小乘境！“大罗法咒，金刚菩萨，般若波罗蜜空！般若波罗蜜空！般若波罗蜜空！翻江，倒海！！”
李修缘伸手从后颈一抓，握住了破五，蒲扇向前猛地一扇。
“
在北俱芦洲的海岸线隐约可见，汉钟离摇着蒲扇，心疼地叹道：“这回又赌输了，下次再也不赌了！”
张果老笑道：“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都比谁都积极。”
“等等...！你们瞧，吕洞宾好像不是第一个到达的！”
曹国舅一惊，激动之下，头上的财神帽都歪了。他赶紧扶正，接着说：“北俱芦洲的岸边，好像有人在那儿，像是早就等着了。”
吕洞宾的笑容凝固了，他也看到了这一幕。画面上，那位白衣如雪的剑仙，一马当先，穿越八仙过海，可没想到，在北俱芦洲的陆地上，竟站着一位白衣僧人，英俊非凡，仿佛已等待许久。
那种感觉，那种...失落，让吕洞宾一时失神。
“真的，确实有个人在那儿等着。”
“或许只是巧合，他正好站在那儿，并不是从东胜神洲渡海过来的。”何仙姑难以置信地说。
韩湘子瞥了何仙姑一眼，道：“哪有那么多巧合，你们仔细看，那是那位大和尚！”
蓝采和也附和道：“确实是之前的那位大和尚。”
“原本以为他消失在画面里，是因为速度慢，被我们甩开了。”
“现在看来，是他把我们远远甩在后面了！”
吕洞宾挥挥手，豁达地说：“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不必太认真。”
“反正...多年前，我们八仙归位，位列仙班时，排名就已经定了。”
“如今也只是我们之间的自娱自乐而已。”汉钟离洒脱一笑，自我安慰道。
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输给一个外人。八仙的神通在渡过苦海后消失无踪。
徐长生站在北俱芦洲的岸边，看着八仙消失，他的弟子李修缘乘风破浪归来。
李修缘身上的气质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历经苦难后的稳重和悲悯。
“师父！”
李修缘鞠躬行礼。
徐长生微微一笑，说：“看来这次渡海，你的收获不小。”
李修缘恭敬地回答：“越是进步，就越感到师父的佛法深不可测！”
徐长生笑了笑，转身走向北俱芦洲。
“还不快跟上？”
“我们师徒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人间地狱’。”
他们一路向北，发现气温骤降，霜冻折断草木，遇到了人族的第一个国度——北方雪国！千里冰封！
李修缘本以为会看到冻死的尸骨，用草席裹着的尸体，但出乎意料，他看到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李修缘惊叹不已，问：“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北俱芦洲不是人间地狱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景象，百姓全都平安生活？”
“我看雪国皇都，妖气冲天，业障笼罩，藏着可怕的妖魔。”
徐长生眼中闪过怒意，沉声道：“道济，不能只看表面，为师带你去皇都看看！”
徐长生拄着紫金龙鳞锡杖，一抬手，一朵巨大的莲花在他和李修缘周围显现，随后花瓣合拢，消失在空中。
雪国皇宫。
酒池肉林，歌舞升平。
雪国的国王正在酒池中嬉戏，追逐着一个个妖艳的女子。周围的大臣满座，红光满面，大口吃肉，怀里依偎着美女。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半空中，轻纱薄衣的女子从天而降，拉着丝带在空中翩翩起舞，既仙气又妖娆。
银铃般的笑声，甚至能从皇宫传到宫外。
此时，一朵神圣的巨大莲花在大殿上空凭空出现。莲花旋转，巨大的花瓣缓缓展开，显现出徐长生和李修缘的身影。
“师父，这里......”
李修缘露出震惊之色，随即愤怒无比。他开启法眼，看到大殿上的国王和大臣都是人，但酒池中的美女，空中跳舞的女子都是妖魔所变。
歌舞升平，却是妖魔在狂欢！然而...
即使国王和大臣，也早已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他们身上长满了人脸疮，业障瘤丛生，周围萦绕着冤魂，背后背着饿鬼！他们不修魔道，却胜似魔头！
这些表面光鲜亮丽，但在徐长生和李修缘的法眼下，真相暴露无遗。就连他们盘中的肉食，看似烹制过的山珍海味，实际上却是血淋淋的生肉，缠绕着人的冤魂！
“救命！救救我！！”
“我好痛苦啊......”
“谁来救救我！”
如同地狱般的哭喊在大殿上回荡。
这些国王大臣沉浸在欢乐中，对大殿上多出的两人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