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敢不敢
晚上，305四人在自助餐厅例行聚会。
大二的时候，他们四个约好了，不管以后混成什么样，一定要定期相聚一次。
在学校里每天见面也算，大四了忙起来，一周、甚至一月一次也算，再过十年二十年，大家分居异地的话，也要一年一次见面。
让时间见证我们的情谊，他们说。
而大学生的众多特色之一就是，问起吃啥的时候说什么的都有，然后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自助餐。
陈言这会儿人虽然在这里，心却没有带过来，留在了家里。
他答应莫小汐一定早些回去，并且尽量不喝或者少喝，作为奖励，女孩会一直穿着新裙子，乖乖等他回来。
莫小汐还是对陈言喝酒的事情松了口，因为她觉得一群男生一起吃饭的话，不喝酒会不会扫兴呢？
学长肯定会听自己的，所以她才要多想一些，不能让学长因为自己而显得不合群。
一想到只要自己一推开家门，就会有一个童话公主般的女孩跑过来迎接自己，陈言嘴角还是没能压住。
“啧啧啧。”
对面的秦昊表情浮夸地冲着陈言摇头。
“我们家老言也是有家室的了喽，瞧给孩子乐的。”
305四个人，不算陶李晟，或许因为秦昊和李思雨是日久生情，平日里反而不会出现这种相思的样子。
别说秦昊和陶李晟了，就算是夏安炘，也是第一次见到陈言有这种恋爱期小男生的神色。
这可和国庆时候带着莫小汐去夏家不一样，夏安炘明显感觉到陈言的心中亮堂了不少。
“没在一起呢，别叫。”陈言喝了口果汁。
“还有俩月，你们可得加油。”他指的是考研的事，大伙备战那么辛苦，如今很快就要面临考验了。
“ez。”秦昊手拿把掐，他成绩向来很好，只是在杯赛和其他事情方面参与少，导致综测被人卷过去了。
“包行的，要是没划水的情况下备战这么久还失败了，那我只能狠狠地自卑一下了。”
如果认真努力几个月最后还是没能上岸，也太打击人了，反正夏安炘是不能接受自己是个学不会的人。
他比较习惯当那个不学的人，好歹心大不容易受伤。
比起他们俩，陶李晟就显得没那么在乎了。
他考研只是在做一名普通大学生该做的事，至少脑子里的知识属于自己，不是老爹老妈给的。
“就那样呗，要是落水了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了。”
“6。”陶李晟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个“6”和三方白眼。
四人吃了一会儿，趁着烤肉的功夫，开始“围攻”陈言。
毕竟其他俩和家里的都是老夫老妻了，旁人吃瓜没什么意思，只能祝他们长长久久然后换一对新人继续吃瓜。
“小言子，你说你们还没在一起，为什么不迈出那一步呢？”夏安炘率先开口。
“不会哥教你。”虽然他能猜到原因，但他必须开口问这一句，尝试推陈言一下。
明明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不表白，正式改变两人的关系？
陈言一直清楚缘由，却不太愿意将它说出口。
他不会拿恋爱新手这种东西当借口，恋爱本就是刻在人骨子里的本能。
在摩天轮高处的时候，他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想要亲口向莫小汐倾诉自己对她的感情。
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他不能让莫小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一起承担他心上的枷锁。
“我说直白点，一直不确定关系的话，哪怕你思想纯洁，可行为上却还是在吊着人家。”
“你敢试着想象小学妹失落的样子吗？”
不敢。
陈言真的不敢。
不敢向前一步，走出心房，也不敢后退半分，害怕触碰不到对面的她。
他二十年的生命中，有过半的时光都在逃避现实，久到已经不敢再面对真实的一切。
老天爷责难他，他没有证明自己的不屈不挠，而是选择了顺从。
可是莫小汐不一样，她一定是和那人不一样的。
在陈言没有发觉的时候，她就已经来到了他内心世界的大门前，咚咚咚的敲着门。
等到他后知后觉，女孩已经左瞧右瞧，研究好了开门的方案。
他必须反思，一味的骗自己要先让莫小汐知晓妈妈的事情，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说到底是陈言自己内心的懦弱，不敢让光彩夺目的她，对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陈言不语，只是有些僵硬地烤着肉。
莫小汐的失落，自然是有的。
就在那个时候，女孩做好准备，却没有等到自己的告白。
他感受到了那份失落，而当时除了一次又一次的责骂自己，他什么也做不到。
“别露出这种瞻前顾后的样子啊我告诉你，你自己觉得人家值得，那就冲。”
桌上暂时没有了嬉闹声，现在是男大少有的正经时间。
想来想去，陈言拿过一瓶鸡尾酒，还是喝了起来。
喝了两瓶，和普通饮料区别不大，纯粹是当个心理安慰。
敢不敢？他这样审问着自己。
敢不敢为了莫小汐，大开心房，不止是走出心里世界，还要真正面对这个世界。
陈言按了一下手机电源键，盯着屏幕里的女孩，有些出神。
男生们沉默了两分钟，桌上很快又热闹起来。
很多事情只需要挑明就够了，不一定非要深究追责。
......
“咔哒。”
陈言整理好思绪，缓缓打开了房门。
“当当—！”
“欢迎回家！”
莫小汐突然从门内侧方小跑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双臂张开欢迎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