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查明真相告慰亡者在天之灵

  大营里落针可闻,乌泱泱跪倒一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还没来得及缓缓,就被拉来问讯。
  众人跪趴在地上悄悄左右打量,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查到自己头上。
  祁川泽捂着受伤的腹部,面露痛苦之色,看着被鲜血浸湿的衣袍,不由皱眉。
  若是这般耗下去,就算不被治罪,他也会血流干而亡。
  “皇兄安然无恙,臣弟总算是放心了,臣弟特命兵部侍郎魏锦忠前去营救,不知此刻魏大人在何处,可是还留在山中清剿余党?”
  “原来那个逆犯是三弟安排的,那就难怪了,他一见朕就要大开杀戒,势要置朕于死地,若不是朕留了个心眼,提前安排了替身,只怕此刻已是刀下亡魂了。”
  祁渊冷笑一声,双眸阴沉沉的扫向祁川泽,“三弟真是安排的好啊!”
  “什么?怎会如此?”祁川泽立刻露出诧异的神情,“皇兄明鉴,臣弟绝不敢做出弑君杀兄的事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我看分明就是宸王有意为之。”温言清立刻挺直腰板怒视祁川泽,“事发时,臣欲带人进山营救,是宸王不由分说将微臣关押起来。
  事后更是想要杀人灭口,这些杀手定然都是宸王安排的。”
  “温统领说话要有凭据。”尚书令管倬立刻反驳。
  “此次出行护卫皇上安全的事宜皆交于你负责,可你却玩忽职守,置皇上于危险之地,此事你难辞其咎。
  以往皇上出行虽有意外却从未有像这次这般凶险,你敢说你没有嫌疑?”
  “再者事发后宸王第一时间安排人进山搜救,至于魏锦忠为何突然谋逆,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
  京中宗族王亲何其多,又不是只有宸王一个可以继承大统,若有嫌疑那京中的亲王岂非都有嫌疑。
  事发后,就只有宸王站出来安排搜救,若是宸王有刺杀皇上之心,大可像其他亲王一样躲着避嫌就是,何必做这些叫人拿住把柄。”
  “你放屁!”祁昌第一个听不下去,这个管倬满嘴胡言,这一句话就将所有皇室宗亲都带进来了。
  “你再牵扯旁人试试?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魏锦忠是宸王的狗腿子,就连你不也是上赶着贴宸王的腚。”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韩王祁涵吓的胡子直颤,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他能胡言的。
  “父王,您拉我作甚,我还没骂完呢!”祁昌侧身躲开,还要继续骂。
  却被韩王抢先一步,“皇上,昌儿不懂事,还望您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哪里小了我都成年了,再说了皇叔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祁昌不服气。
  他哪里小了,干嘛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他小,多丢脸。
  “你给我闭嘴吧!死小子!”韩王吓的面色铁青,一个扫堂腿将祁昌放倒。
  “堂兄不必如此,昌儿的确英勇善战,若不是有他护驾,朕只怕早就命丧歹人之手,堂兄教子有方,待回宫朕自会论功行赏。”
  祁渊面带微笑,赞赏的看向祁昌。
  “多谢皇叔。”祁昌笑开了花,从小到大父王总是约束他、批评他,从未有人像皇叔这样夸过他。
  被人肯定的感觉真好。
  谢怀安跪在一旁一脸担忧看了眼祁昌,双眸微沉。
  这个傻小子一被人夸两句就尾巴翘上了天,他哪里知道得罪了宸王,今后韩王府再想要独善其身只怕就难了。
  “皇上,臣顿感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祁涵抖着手请罪。
  “准!”祁渊点头应允。
  祁涵忙拉着儿子逃离这是非之地。
  “父王,我不走要走你走,此事我也有份。”祁昌赖着不肯走,他还想看这些人能瞎掰出什么来。
  “死小子,不走也得走!”祁涵气的跳起一脚踹在祁昌的屁股上,见他还站着一动不动,紧接着又抬起另一条腿继续踹,嘴里骂咧咧,“你再不走,再不走。”
  就这么踢皮球一样将人踢出帐外。
  “皇兄容禀,臣弟之所以没能亲自进山营救,正是害怕被有心之人算计,冤枉臣弟有不臣之心,这才不敢贸然上山。
  结果还是没能逃过被人构陷的结局,倘若臣弟真有心要杀皇兄,绝不会安排与臣弟关系亲近之人上山营救,这岂非不打自招。
  况且皇兄遇害后,营地也遭遇刺杀,这些人倒像是冲着臣弟来的,臣弟也因此受了伤。”
  祁川泽捂着伤口痛苦的大口喘息,“臣弟被冤枉事小,若是因此让谋害之人逍遥法外,恐后患无穷啊!皇兄。”
  “皇上,臣有重要证据请皇上容禀。”大理寺卿柳晨端匆匆走了进来,双膝跪地双手托盘呈上物证。
  “皇上,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到的!此物有毒皇上千万当心。”
  福海小心翼翼接过,放低托盘呈给祁渊过目。
  祁渊看了眼托盘中的褐色粉末,双眸疑惑看向柳晨,“这是何物?”
  “回皇上,这是南疆一带盛行的一种毒药,名为五毒散,入口即化,见血封喉,只需几息之间便可取人性命。
  通常是给死侍自用的,他们会将五毒粉藏于袖腕之中,一旦任务失败,他们只需咬破袖口便能立刻毙命,以确保不被敌人所伏。”
  “这么说这些人是南溪国派来的奸细?”管倬立刻顺着话头往下说。
  “此事暂未可知,但这毒药确实是南疆湿热多瘴气之地特有的毒药,即便不是南溪国之人所为,此事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柳晨疑惑摇头,他也不能十分确定。
  “两年前,谢将军打败南溪国,南溪国签下降书,承诺再不犯我南疆边境,大军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却不想没几日便收到谢将军身死的消息,此事至今未查出任何线索,这次竟在我璃国梁都境内发现此毒,只怕事情不简单。”
  祁渊面无表情,双眸淡淡扫向一旁的谢怀安,只见他双眸猩红,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好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么说来,此事与南溪国的奸细有关?”
  “皇上,当年臣的父亲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南疆边境,今日之事又牵扯到南溪国,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由臣来彻查!”
  谢怀安双眸猩红泛着泪意,神情无比坚定。
  “这如何使得,小侯爷如今一无官职在身,二无实质证据证明两者有必然联系。
  奸细一事关系重大,怎可交由你一个毛头小子。”邱正明立刻提出反对。
  “是啊!这可是关系到两国和平的大事,一旦有所偏颇,只怕会再起战火。
  小侯爷一心想要为父报仇,此事若交于他处理,难免会有失公允。”
  管倬看向一旁的谢怀安,“何况谢夫人只怕也不会允许小侯爷参与朝廷之事吧!”
  “臣等附议!”众人纷纷表态反对此事。
  “皇兄,众位大人所说不无道理,还请皇兄三思。”祁川泽缓缓直起腰身,因为疼痛,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皇上,家父当年战功赫赫,又持身中正,以至于得罪人而不自知,父亲一身戎马却死的不明不白,若不查清岂非寒了天下忠士之心。
  作为儿子,自当为父报仇,查明真相告慰亡者在天之灵,以安天下将士之心。”
  谢怀安见众人如此反对,心中越发坚定了要查清此案的决心。
  他一定要亲自为父亲报仇雪恨。
  “谢将军功在社稷,他的死乃我璃国之损失,若背后有冤屈自是应当查清真相。
  何况谢怀安此次救驾有功,回京后朕自有重赏,不过一个官职而已,众爱卿不必过于在意。”
  祁渊眉头微皱淡淡开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于你们的担忧,朕自有决断,既然三弟如此不放心,追查奸细和谢侯死因一事,就交由你和谢小侯爷共同办理,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有误。”
  “有三弟监管,想来谢怀安若有偏颇之处,三弟自会及时纠正,秉公处理的对吧!”
  “是,臣弟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让忠臣心寒!”祁川泽无奈只得应道。
  看来皇兄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出,他是铁了心要一查到底,眼下也没有其他退路可选。
  “既如此,众爱卿散了吧!三弟的伤看着不轻啊!还是快下去医治吧!”祁渊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阴桀。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告退!”祁川泽咬着牙颤颤巍巍站起身,因失血过多险些晕倒。
  “皇弟可要多保重身体啊!”祁渊老神在在坐在圈椅上,屁股都没挪一下。
  这关心多少显得有些敷衍。
  林夕梦嘴角直抽抽,这俩个不愧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会演。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