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食人魔法师的可能

  未至午时，烈阳高照。
  边陲的寒潮来的快，去的也快。
  路道上的冰雪，也早已融化，变得适合通行起来了。
  来来往往间的魔血马车，也变得多了起来。
  “还是好难懂……要是老师还在就好了。”
  欧格翻看着从真理教会废墟中‘捡’来的《雷电百解》，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有些看不懂里面的符号标记。
  能理解，但是不能理解自己该怎么控制。
  ‘我这是直流电……还是交流电。’
  这些日子欧格看的书很多，但学进去的却不多。
  除了《魔物料理大全》、《舌尖上的魔物1～8》这种类型的……
  “教会的知识那么多，怎么好像见到的……传播的并没有那么多。”欧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将书籍塞回专门配买的魔物皮包中。
  “算了……雷电力量的开发，还是先缓缓吧。”
  欧格意识到，他对雷电能力开发最大的阻碍——就是控制。
  他并不能很好控制这股力量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想法变动。
  只能粗暴控制的释放输出。
  如果不解决这一点，自己就别想继续开发雷电之力了。
  “真是荒废了时间……”
  欧格这一个月进步很少，更多的只是巩固了之前锻炼的成果；适应并掌控了增长的力量。
  但本质上的提升基本没有。
  “塞里斯城……法师之城——希望这一趟旅行不会让我失望吧。”
  欧格伸出了手掌。
  只见一层蓝光缓缓在其手中浮现；片刻之后，又缓缓的消散了。
  “到底怎么说，我也是个折翼的法师了。”
  欧格玩笑似的自我吐槽了一句。
  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魔力——
  是的，刚刚欧格用的确确实实是魔力。
  这是黄金之蛇在吞下那个魔能怪物核心后，不情愿吐出来的一些‘边角料’所演化出力量。
  让欧格奇怪的是，自己的这份魔力……似乎和书中描述的有些不太一样？
  和传统的法师更是相差甚远。
  起初欧格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法师，同时完成心、体、法三项职业修行。
  但在研究实验过后，欧格才悲催的发觉……自己这个能力并不能真的让自己成为法师。
  且不说，魔力性质的不同。
  光是食人魔体质影响的存在，就让欧格吃上一壶的了。
  体内能生成魔力，并不代表欧格的精神力量可以突破愈来愈强大食人魔体质。
  所以说，欧格现在对于空气中漂浮的魔力，感知依旧是很差的；魔力力量的获取并没有让欧格得到成为法师的资格……
  其次，便是魔力本质的不同。
  欧格的魔力并不是从四周提取的，而是如同气息一样。
  是从体内诞生的。
  或者说……是从灵能、气血转化的。
  是的，欧格的魔力很奇怪，与其说是魔力，倒不如说是魔力形态的灵能、气血。
  和常规法师一样，这股魔力对于强化身体素质这点功效极其有限。
  比不上灵能，更比不上气血。
  不过好在，其依然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虽然目前欧格对其所开发出来的运用，还挺有限的。
  放大感知：
  这算是其中一个比较实用的功效了。
  这可以使得欧格不借助双眼，感知到周围魔力的变化，定位出魔法变化，以及强大的施法者。
  如果不是超视力过于好用的话，这个能力发挥可能还会更好。
  可以配合身体对电场的感知，判定身后攻击。
  增强魔法抗性：
  这是第二个作用，不过确切说……这应该算是食人魔体质的作用。
  魔力每次在体内消耗、移动、置换，都会一定程度的增强欧格对魔法的抗性。
  这也是欧格愿意探索这份力量的原因之一。
  干扰魔力：
  这算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作用功效。
  因为食人魔体质的存在，导致欧格想要利用身体的魔力异常困难。
  别说流畅的狂轰释放法术了。
  光是在体内把魔力转换元素这一步都困难重重——每次转换都得被食人魔体质损耗掉大半。
  塑能系施法都难完成。
  那操纵系施法就更别提了。
  搓几个火球，基本就是欧格的极限了。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慢慢的研究之下。
  欧格发现。
  虽然自己魔法用不出，但将魔力附着在武器上，直接打出去干扰其他人使用魔力却是可以的！
  这股魔力和传统魔力最大的一点不同就是——
  这股魔力本质是由欧格气血灵能转换过来的！
  所以，欧格只要让其他人的魔法中混入了自己释放的魔力。
  便能直接将其打乱破坏！
  如果对方吸入体内……那效果就更好了！
  若不是这魔力转换效率太低；食人魔体质对魔力存储效果太差；欧格甚至可以玩的更花——比如抢夺对方的魔法控制权！
  好了，说完了正面效果。
  那就得说说负面影响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法师都是如此。
  反正欧格在每次消耗魔力后，都会没由的感觉到空虚难受、情感受到抑制。
  消耗的越多，这股感觉就越强烈。
  严重时，甚至需要欧格缓上半天。
  这个副作用导致欧格对魔力的探索严重受阻。
  而另一个副作用。
  则更是直接导致了其实用性下降——因为，这股魔力具备排他性！
  欧格一旦使用了置换出来的魔力。
  那么保护骨骼，强化筋肉的气血就完全不能用了。
  因为两股能量会冲突；哪怕牠们可以互相转化。
  此外，这股魔力还会干扰欧格使用先前的能力——食人魔化。
  食人魔化本质是完全解放体内的食人魔力量，而魔力刚刚好和食人魔力量有冲突。
  所以不能释放倒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真是奇怪……食人魔巫师，又是怎么修炼魔法的，难道真就靠多一个脑袋？”
  欧格之所以觉得自己有机会成为法师。
  完完全全是受到了食人魔巫师的影响——虽说这个职业，整个食人魔部落都不会超过三个。
  但总归是存在的不是。
  “还是说，食人魔巫师是操纵系的法师……嗯，如果减少肉体增长的话，以两个脑袋的精神力量，说不准还真可以学会魔法。”
  欧格猜测，食人魔巫师的魔力感知，应该起码是正常人类的四到五倍。
  不然根本没法抵消食人魔皮肤的影响。
  力大砖飞——脑袋多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就算是魔力感知、精神力量特别强的食人魔巫师；貌似在法师之路上也不尽如人意。
  释放出来的魔法，完全比不上同级别的人类大法师。
  放出来的魔法全是弱化版本。
  唯一优点就是两个脑袋，法术双份。
  “应该和我一样，也有部分心像之力的参与吧。”欧格总觉得（除父亲外）食人魔那简单的脑子，应该更适合修行心像才对。
  当法师纯属为难浪费了。
  可惜，这也是个悖论——因为食人魔发展不出心像之道。
  就算偶然发展了，想要将其传授、传承出去，也是千难万难。
  而需要修行精神意志、武术技艺的武道，也是如此。
  至于骑士之路嘛……
  或许食人魔中有骑士资质的并不少，但想要让食人魔乖乖练习呼吸法、修炼斗气，还是蛮有难度的。
  非要说的话，牠们应该更加接近那种纯粹修炼肉体的原始骑士——虽然也蛮能打的。
  说来也是离谱。
  这么回过头来一看，食人魔唯一能修炼的人类职业，居然还真就只有法师。
  大概只有拥有两个脑袋，足够聪明的情况下，才能学出点什么吧——毕竟如果只有一个脑袋的话，吃东西、打架就得占据牠们全部时间了。
  ‘下次进食……我要不去找些能增幅精神力量的食物。’
  欧格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法师之路不能放弃。
  在城墙之下所见证到的战争魔法，深深在欧格心中留下了烙印。
  那毁天灭地般的力量，着实令人心生向往。
  可以说职业者法师的范围破坏危害，远远超越了同级的所有职业。
  “没道理那群蓝家伙能用，我没法用……”
  一想到那帮食人魔巫师都能甩魔法，欧格就感觉别扭；好不容易有了衍生力量的机会，怎么想都不能放弃好吧。
  到时候说不准将来遇见弗柯，还能反整一波呢。
  “客人客人……”
  正当欧格在马车内胡思乱想之际，车夫却停下了行程，并在提醒呼喊出了声。
  “到了吗？”
  欧格顺手拿起了绅士拐杖——这其中藏着亚伯赠予的惩戒荆棘。
  “抱歉，这位绅士……前面出了些小状况，需要您下来。”车夫还未说话，同行的护卫车队小主管倒是来到了欧格马车前。
  “状况？”欧格的目光跳跃至了掀开的布帘外。
  发觉了小主管所说的‘状况’。
  ‘只是个城与城的路段……都能给我遇见这事儿。’
  是的，欧格所在的马车队被打劫了。
  这趟马车并不是前往塞里斯城隔壁——克罗斯的。
  而是前往另一个较近的边陲城市。
  那儿有烧火能魔核的高速蒸汽列车，也是唯一快速横穿内地几大城市的交通工具。
  由真理教会把持。
  欧格之所以选择坐马车，而不是更为省事的徒步——就是为了坐蒸汽列车。
  这主要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穿着精致的中年绅士。
  谁见过哪个‘普通人’绅士是徒步往返城市的。
  选择坐马车，不过是为了更加贴合伪装身份罢了。
  顺道还能多出些学习时间。
  只是不曾想，刚开春没多久，都能遇见拦路的。
  “只能委屈麻烦您了，我会负责好交涉的……只需要损失一些财务。”小主管不好意思的说道。
  盗匪也是懂得一餐肥、顿顿饱区别的。
  如果不是实在缺少钱财，他们通常只会收取一部分拦路费。
  这个可以避免战斗，也不至于引发车队的反扑。
  车队与其护卫、乘客，通常也不介意出点血。
  当然，这一切前提得是盗匪实力足够。
  没有提到铁板。
  如果刚刚好遇见个黎明教会大骑士随行，那就倒霉了。
  “你们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虽然不是头一回认识这群商人了，但欧格觉得有点好笑。
  这帝国收的税也就算了，怎么几个盗匪还敢骑自己头上了。
  “这帮蛀虫怎么也清扫不干净……大老爷消消气，和这群玩命的碰上，那不值得，不值得——安全第一。”
  随着欧格下车抱怨，小主管连忙来到了其身边进行安抚。
  “一切损失，进城后给您补上的。”见到动静，留着山羊胡的大主管赶忙上来劝告道。
  他已经不是头一次见到头那么铁的了。
  心底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无非就是金币的问题嘛……这帮自称绅士的家伙才是真的抠。
  有本事自己找职业者协会发任务委托啊。
  “规矩都懂吧！咱哥几个只求一笔过路人头钱。”盗匪的声音也在这时传了过来。
  “识相些！”
  随着数名盗匪的拦截靠近，随行的马车夫都跳下了马匹。
  ‘动手……还是不动手呢。’欧格握紧了手上的权杖。
  他在衡量利弊，以及双方实力。
  如果没什么特别大影响的话，少一事其实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群盗匪……指不定是那些贵族养的。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敢当盗匪的，要么是足够强，要么是背后有人。
  “我们就那么交钱了？那我花钱请你们的意义在哪里。”还没等欧格做出什么反应，身后一名同行者倒是上了脾气。
  这突发状况，整的一旁的管事人都来不及制止。
  ‘嗯？’欧格也忍不住侧头看了过去。
  发现刚刚说话的是一名漂亮‘少年’。
  不过似乎伪装的并不是很好，基本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得出是个男装少女。
  不论是从声线体态上。
  “大家一起啊！”那名男装少女还在鼓动着周围人群。
  “谁在喧闹！”一名绑着头巾的盗匪抽出武器，并展露出了些许斗气。
  作为一名骑士，却落草为寇——这通常就一个可能。
  他在暗示。
  自己背后有人。
  “呦，还是个小美人。”另一名盗匪就没那么有‘素质’了。
  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大家放心……我们只对坏规矩的人动手——保证会留她一命的。”明显是盗匪头头的蒙面男人，缓缓靠了近来。
  “大家反抗啊，你们在干什么！”随着盗匪头头的靠近，男装少女此刻也有所慌了神。
  开始不断想要后退——但可惜，后面也有盗匪。
  此刻，她表现的已没有此前那般刚硬了。
  这般惊慌的样子，让一些年轻护卫忍不住将手放到了武器上。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沉默。
  包括之前劝说的主管人员。
  “啊！”
  直至，接下来一声惨叫，打破了双方平静‘默契’。
  “动手就动手，讲那么多干嘛。”
  最终欧格，还是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