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独守空房

  “珊珊,今天是我的新婚夜,我必须回去,爷爷会不高兴的。”
  陆云深的深眸从唐珊珊的吊带小礼服上移开。
  扯了扯领带。
  “陈彩不是已经把陈氏集团50%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了吗?
  那还怕什么?
  今晚留下来吧。”
  唐珊珊抱住陆云深的后背,声音哽咽:“陆哥哥,我都发烧了。”
  陆云深身子一僵。
  只想把几年不见的伊人拆吞入腹。
  两人的身影遍布房间的每个角落……
  秋水别墅。
  奢华空旷的新房里,只有陈彩一人和衣而睡。
  没有生机的新娘突然浑身一颤。
  热泪一颗接一颗的从眼角滑落。
  “这天都快亮了,少爷还没回来,这新夫人可是大没脸了,今天笑话有的瞧了。”
  “我若是她啊,早就拿面条上吊了哈哈。”
  “哼,这若是我的女儿,早乱棍打死了。少爷根本不喜欢她,瞎子都看得出来。
  听说还带来了庞大的嫁妆,这不是糟蹋娘家嘛。”
  “我赌半年就把她扫地出门。”
  “我赌三个月!”
  哐当——
  一个佣人说的激动,打翻了九格果盘。
  东西散落一地。
  “不用收拾,反正少爷也不住这屋里。
  少爷房间在隔壁。少爷最爱干净,这一夜恐怕又落上灰尘了,我再去擦上一遍。”
  外间传来的声音让陈彩猛然睁开眼睛。
  身上冷汗涔涔。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可怕的噩梦。
  她被大卡车碾成了肉泥。
  陈氏集团破产被陆氏集团收购,她家破人亡。
  梦里唐珊珊昨天回国就和陆云深勾搭在一起,渣男小三把她当傻子一样耍。
  “少夫人,该起床了。一会儿要去敬茶,可别误了好时辰。”
  张妈直接推门而入,语气毫无敬意。
  看到狼狈不堪精神恍惚的陈彩,眼里的鄙夷几乎掩饰不住。
  陈彩胸腔起伏。
  这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场景,和梦里一模一样。
  不对,那不是噩梦。
  她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10年之前!
  “滚出去!”
  陈彩嘶吼。
  张妈猝不及防,身子抖了三抖。
  看神经病一样看了陈彩一眼,心里骂骂咧咧的退出了房间。
  陈彩呆呆的靠在床沿。
  上一世可笑又可悲的一幕幕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上一世,她得了恋爱脑癌,带着陈氏集团50%的股份和庞大的嫁妆嫁给了陆云深。
  然而陆云深根本不爱她。
  他爱的是他的青梅竹马唐珊珊,一个司机的女儿。
  就连新婚之夜,陆云深都还在和唐珊珊厮混。
  这一切陈彩完全不知情不设防,对着陆云深掏心掏肺。
  换来的却是一家子狼心狗肺。
  老公对她冷暴力,婆婆对她动辄打骂,小三还多次登门耀武扬威。
  突然有一天,老公一家对她露出了笑脸。
  于是她捐出了一颗肾,给了小姑子陆梦琪。
  后来她才知道,那颗肾其实是捐给了小三儿唐珊珊。
  “误诊啦。
  你那破肾给扔猪圈了。
  当我稀罕。恶心……”
  唐珊珊的话字字锥心。
  陈彩简直五雷轰顶。
  就在陈彩心灰意冷的时候,才发现股份嫁妆全没了。
  娘家也中了好女婿的圈套,大厦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父亲被陷害入狱,惨死狱中。
  哥哥被打断腿丢到天桥底下。
  与此同时,陈彩莫须有的黑料艳照满天飞。
  一代影后成为过街老鼠。
  为了躲避黑粉泼硫酸,陈彩慌不择路,丧命在大货车车轮之下。
  黑暗中,她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还有剜心剔骨的疼痛……
  不知沉睡了多久,陈彩才睁开眼睛。
  回到了那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间。
  大气明亮的欧式装潢也挥不去她心头的梦魇和仇恨。
  全身依然隐隐发抖。
  想起她横尸街头的那一天,陆云深唐珊珊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脸上挂着踏过千帆终于等到你的喜悦,陈彩的指甲就狠狠的插进肉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苍天有眼,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新婚第二天。
  她要离婚,她要把陆家搅得天翻地覆,她要让小三跪地求饶……
  陈彩哈哈哈哈哈狂笑。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渣男jian女,我陈彩回来了。
  笑声传到了外间。
  “呸,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还笑的出来?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看这是受刺激魔怔了。留不住男人,还不是自己没本事。哪来的脸笑。”
  张妈李婶边嗑瓜子边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一脸的幸灾乐祸。
  佣人的态度就是东家的态度,上一世怪她眼瞎,竟然看不出来。
  “走啦,守着这种怨妇,晦气。”
  “就是,八辈子遇不到这种倒霉事。”
  两名佣人拍掉腿上的花生壳,起身就要走。
  “站住!”
  陈彩猛然推开门。
  “张妈,李婶,你们要去哪?”
  看着满地的瓜子壳花生皮,张妈眼眸一闪,和李婶对视一眼。
  “夫人喊我们有事。少夫人你赶快收拾好去敬茶。误了好时辰,我们可担待不起。”
  张妈倚老卖老,脊背挺得笔直。
  “你们是我屋里的还是夫人屋里的?这一地的垃圾难道让我自己去扫吗?我看你们这个月工资是不想要了。”
  张妈眼皮子跳了跳。
  这个陈彩因为对陆少爷痴恋欲狂,所以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毕恭毕敬。
  如今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是了,这是被陆少爷冷落了,就把气撒在她们这些佣人身上。
  想至此,张妈眼底闪过愤恨。
  “哎呀,少夫人,你也讲讲理。这新婚头几天,屋里的东西都代表着喜庆,不能打扫的。”
  “是呀是呀,打扫了会触霉头。我们那的规矩一向如此。”李婶也帮腔。
  陈彩冷笑,这分明就是糊弄傻子。
  或许有些地方会有这些似是而非的习俗,但在A市,在她这里,绝对没有。
  如果是鞭炮皮、彩丝带之类的东西也就罢了,但那沾着唾沫的瓜子皮,狗啃一样的烂枣核……
  这摆明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咔嚓咔嚓——
  陈彩随手拍了几张照片。
  把张妈李婶两张错愕的老脸也囊括了进去。
  “我这就去问问老爷子,你们陆家是不是有这样的规矩。”
  “别,别呀,我们这就打扫,这就打扫。”张妈一张脸皱成了菊花。
  夫人也就罢了,这若是被老爷子知道了,她们绝对会被赶出去。
  这陆家的待遇这么好,她们可不想离开。死也要死在陆家。
  张妈围着陈彩手足无措,想抢手机又不敢。
  连忙给李婶使眼色。
  李婶早拿了吸尘器卖力的吸了起来,一下紧接着一下,动作快的犹如上足了发条。
  好怕那老胳膊老腿的,下一秒会直接崩坏。
  “好好干,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陈彩转身进屋。
  陆云深那个负心汉也快到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把那张俊脸扇成猪头,踹成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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