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再度灭口
陆禾筠将内库的房间巡了个遍，什么都没有。
查无金矿。
她搜寻不到，沉思着慢步跨出门。
此时，天空盘旋着一只鹰隼，锐利的鹰眼一下子注意到她，立马振翅缓缓飞下。
陆禾筠抬手，鹰隼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取下纸条瞧一眼，眉间微蹙。
岐虎寨也没有金矿的踪影……
陆禾筠回想起当时程宇惶惶不安的神情，立刻反应过来。
先去写一张纸条，让鹰隼传达，做完此事，拿上自己记录税务疏漏的单子，快步的走向外门。
正巧出门时与李承玘碰上面。
瞧她有些急匆匆，李承玘不禁问：\"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陆禾筠没空解释，\"我出去一趟。\"
绕步就走过，他转身瞧着想到什么，连忙喊住她，\"郡主。\"
\"剿匪之事，下官觉着要不要提前一日？\"
\"眼下事务太多，知府大人又遇难，不宜再生事端了。\"
\"您若同意，我今夜便领兵前往。\"
她急着另外的事，含糊的点头应允。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地面积水，脚踩上溅起水，沾湿云靴，天空阴云密布的，还飘着绵绵细雨。
陆禾筠用衣袖护住纸张，加快步伐前往张府。
与此同时的府里，程宇看着眼前召集的满府女眷小厮，细想着这几日所接触的。
忽然想到林霁二人，立马吩咐将两人领过来。
在一旁听着一个个的审讯。
心中甚是不安，如今靠山倒了，她那副神情，又像是发现了什么。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再次联想到张置悲惨的死状，渐渐后怕，背后不自觉的发寒。
从中毒到无故惨死，都发生得太突然。
会不会真的是……恶鬼索命？
林霁和沈纪棠一早也听到了消息，料定会追究到自身，十分配合的来到张府。
程宇亲自审问，但二人答得滴水不漏，身上丝毫没有可疑的地方。
所携带的药材也检验没异样。
正审着，陆禾筠返回府邸，她遣退众人，与他单独对质。
程宇坐立难安，干脆站起来，讪笑着问：\"陆大人，您有什么事要问吗？\"
陆禾筠侧过面向他，将单子全都丢在他脸上，严声道：\"程同知，你身为知府副职，平日里为其辅助分担，分掌巡捕、粮务、屯田、水利防护等事务。\"
\"匪徒抓捕不住也就算了，如此严重的税务问题，你也察觉不出来吗？\"
\"知府责收赋税，而你不可能不知道。\"
\"这些是我昨日记录下来的，全都是一些苛捐杂税，税务过重的问题。\"
\"我又仔细翻看府衙财务，一一对账，最终结果居然是入不敷出。\"
\"你们收取的那些高额税财，到底去了哪里！\"
程宇被这一声呵斥吓了激灵，立马跪地。
不敢置信的看着纸张，手都在抖。
不可能！
明明真正的税务册子都藏起来了，怎么会还能被她翻出来？
谁？究竟是……
程宇突然一怔，难、难道是……
陆禾筠半蹲下身子，眼神冷然，\"你们到底私吞了多少钱财？\"
\"任职这么多年，又是从何时开始吞的？\"
\"如实招来！否则罪责就不单单是私吞这么简单了！\"
他愣怔怔的瞧向她，蓦然屈身拜地，\"郡主，我认…我都认！\"
\"这一切都是知府大人的主意！\"
\"我位卑权低，也只能听命啊！\"
陆禾筠气得揪住他的衣裳，将他的头抬起，咬牙切齿的质问，\"那些钱都去了哪里！\"
\"还有……甫阳金矿！\"
程宇微愣，慌忙的极力否认，\"金、金矿？\"
\"没有，我们没动！没有私藏！\"
她怒然一推，\"你们利用官道运输茶叶来遮掩，将金矿运来，还说没藏！\"
程宇被推倒，又爬起跪好，惶恐的辩解道：\"郡主！我们真的没有动金矿！\"
\"不、不是，是根本就没瞧见过金矿的影子！\"
\"上次从黎州运输的那批官茶确实藏着金矿，知府大人也是收到匿名信才知晓的。\"
\"可当时茶叶即将运入城就遭山匪打劫走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金矿真的不在我们这里，肯定是被那群匪徒藏起来了！\"
陆禾筠顺了顺火气，换了个问法，\"你们一共贪污了多少？\"
程宇微垂头，\"也就从四年前开始。\"
她又问：\"钱都藏哪了？\"
程宇的话音弱了几分，\"据我所知，知府大人吞的那些都用来置办良田宅邸，要么就是建造楼阁亭台。\"
\"而我…我大多都花了……\"
陆禾筠眉间一拧，怒极反笑，\"花了？\"
\"府衙财务上也有疏漏，你们连公财都敢偷偷挪用。\"
\"加上整整四年的高额税收，你现在告诉我都花了？！\"
她气不过的抬脚，对着他的肩就是使劲一踹！
程宇吃痛的揉了揉肩，终究是怯了，\"其实还剩下些，都藏在我家的密阁里。\"
\"至于知府大人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禾筠压了一下火气，\"张置为何死？他生前到底还干了什么肮脏事？\"
\"你若不说，罪加一等！\"
程宇左右回想着，\"有…有很多。\"
\"欺民强征税，挪用公款，烂工筑堤坝，还因此…害死过人……\"
她紧紧攥着拳头，\"这些话，待到金京的刑官来，最好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即使不说，也逃不掉了。\"
\"你的后半辈子都将在牢狱中度过，日日忏悔所做之事！\"
言罢，拂袖而去。
他万念俱灰的瘫坐在地上。
最后，府衙的侍卫出动，将张、程两府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
抬出一箱箱的账银钱票，珠宝首饰。
百姓们分别聚集在两家的门口，气愤不已。
而其中涉及的大小官吏都一一入牢，走在街上被百姓们的唾骂声淹没，人人见之弃物斥骂，发泄着多年挤压已久的怨气。
陆禾筠一整日都在几个地方辗转，命人全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有金矿的下落。
渐渐的天色暗下来，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雨。
回府衙时就瞧见李承玘领着队伍要出发前往岐虎山。
陆禾筠想起他的字条，不放心的对李承玘嘱托，\"若山匪投降，缴了他们的器械，押回来就好。\"
\"能不开打就尽量不动手。\"
李承玘点头，\"明白。\"
她目送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去，疲累不已的返回去，满脸愁容。
金矿，究竟在何人手中？
陆禾筠进入大厅，整理着这些人的罪证。
外头的夜越来越黑，雨也愈发的大，倾盆大雨击落屋顶，噼里啪啦直作响。
烛火燃燃，她一人提笔忙碌着。
忙完一切，收整好册子，正欲起身离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踏雨而来。
一进门，是一个狱卒，着急忙慌的缓了缓气，\"陆…陆大人！\"
\"程、程同知，程宇死了！\"
她一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