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离别前曲
“还有大灶、小灶！”
“爹爹，若如此，钟儿在书院似乎也不错。”
“不会如我先前所想的那般受苦，就算交一些银子，也不多。”
秦可卿更为惊喜。
白石书院？
还真是读书人的地方，别的不说，起码自己所想到的一些事情，貌似书院里面都有解决。
担忧钟儿吃不好、睡不好，现在住的有单独大房间，吃的也有小灶。
银子？
借用钟儿说过的一句话，可以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完全不是事。
“白石书院，数十年来，名扬天下，为天下十大书院之一。”
“多年来，书院走出的官员很多，更有一些致仕后的富家翁，书院不缺银子。”
“所以，可以为学员提供更好的读书安排。”
“爹爹当年读书的书院就没有那么精细，都是大房间，都是大灶，没有那么精细。”
“钟儿，在书院里，不要行动奢华，就算吃小灶，也要寻常一些。”
“虽有自己的房间，平日里，也要同书院学员好好相识，说不准将来就是故交世友了。”
“于你将来踏足仕途很有用处。”
秦业也是感慨。
书院！
自己记忆中的书院还停留在三四十年前自己求学的书院，那个书院属于普通书院。
和今日一观的白石书院不能比，听书院主簿所言，江南的一些有名书院更加尽善尽美。
毕竟，江南之地，千古以来的富饶之地，那里的好书院更不缺钱。
白石书院内，基本上只要是书院的学员，都可以每个月领一份钱，少则数百文，多则一千文、一两银子乃至于更多。
如果是普通的书院还真承受不住，毕竟算下来，一年都需要一千多两银子了。
真好。
可儿所担忧那些，自己更担忧。
去岁夏日，将钟儿送到可儿那里小住，本意是让钟儿精进学业，顺便好好享受一下公府的不俗。
谁料……钟儿倒是争气。
如今，一切不同。
府上上下的吃食用度也奢华一些，自古以来，由奢入俭难，自己也担心钟儿过不惯这里的日子。
幸而，书院都有合适安排。
不错。
白石书院果然考虑全面。
“爹，我明白。”
秦钟又开始干饭了。
“钟儿，每个月除了月中和月底，其它时间真的不能出来？”
秦可卿喜欢看着某人吃饭，原本自己都不怎么饿的，结果……都有胃口了。
于宝珠指了指米饭，自己还要吃一点了。
“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出来的。”
“书院是求学受教之地，若是可以随意进出，对于书院的秩序会有影响。”
“毕竟，学员经常进出，容易带回来许多事情，也容易令学员分心它处。”
“每个月，休沐有两日，月中、月底。”
“若是有急事，可以请示之后出去。”
秦钟夹过一块糖醋里脊，这玩意吃着也不错，厨娘做的还挺到位。
小口吃着，顺而说道书院之事。
不是不可以随意进出，而是只要是诚心前来书院求学的人，都不会随意进出。
很容易耽搁学业的。
“也是那个道理。”
“钟儿，既如此，那若是可以，你每月月中、月底便是回城。”
“若是没有时间，姐姐亲自来瞧瞧你。”
“到时候我让多福他们知会你。”
秦可卿秀首轻点。
书院里，读书重要，无缘无故的进出，是想要读书？还是所为其它事？
为了读书，钟儿都准备将城中营生暂时抛下，那可是日进斗金的营生。
可见钟儿之心。
今岁举业重要，回城固然心所愿，不行的话，自己出城前来这里也是一样。
“凤婶子前几日还在说，接下来有机会和我一块来这里瞧瞧你呢。”
“毕竟，酒楼的事情，凤婶子可是很欢喜的。”
接着前言，秦可卿再道。
如若钟儿此刻在宁国府那里，每日里同钟儿闲聊用饭，也是极好的事情。
终究。
举业为重，不能够耽搁正经事。
“银子！”
“小事。”
“接下来百草厅的一些事情，还要麻烦凤婶子呢。”
秦钟又夹过一块一品豆腐，这道菜自己也喜欢吃，看来姐姐都有和这里的厨房吩咐过。
放眼扫过去，一大桌子菜，几乎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也都和姐姐说过的。
一品豆腐！
嗯。
不错，滋味鲜美，色泽黄白俱佳，筷子夹起来，火候也掌握的不错。
入口，表皮很是酥脆，咬了一口，里面雪白嫩滑的豆腐直接入口，顺带还有喷香的酱汁。
混合一处，回味悠扬啊。
酒楼的事情，三姐已经弄好了，银子到位，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虽然掏的多了一些，长远而看，是优质产业。
份例！
凤婶子一千两银子拿了一成份例，一年下来，赚个几千两不难，秦钟并不在意。
凤姐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拿钱办事。
拿了自己那么多的好处，接下来办一些小事应该吧？也很合理吧？
麾下的一些营生接下来就要在江南铺开，贾家、甄家等家族足够有力。
再加上凤婶子的说合，就轻松了。
“可儿！”
“贾蓉现在如何了？”
听着姐弟二人欢快之言，秦业欣慰笑语，说着，也夹过一块一品豆腐。
钟儿说过的，自己年岁有长，多吃豆腐有好处。
可儿和钟儿亲近如此，自己离开京城后更加放心了，钟儿的事情……自己放心了，可儿？
宁国府的事情有所耳闻，唉，也是当年自己的错，没有对宁国府的情况有很深了解。
以至于如此。
贾蓉！
去岁有闻就不成器。
正月以来，更是被关入刑部牢狱了，两府都耗费大代价才出来，近几日的情况还不知道呢。
觉一品豆腐的滋味，稍有享受，得，有银子就是好，起码许多好东西都可以吃。
这一次南下，钟儿给了自己万两银子为用，自己本不想要的，钟儿所言让自己好好在金陵享受。
享受？
似乎可以。
自己都这么大了，如今为金陵工部侍郎，以后更近一步没啥可能了，除非立下大功？
一个小小的工部？
还能有什么功劳？
是以，享受一下还是可以的，尝一尝江南的好吃、好喝的，还是可行的。
贾蓉！
念及此人，口中一品豆腐的滋味都淡了不少。
“……”
“他……从那日归来后，就一直在府中，也没有出去。”
秦可卿本为欢快神态悠悠然黯然许多，从宝珠手中接过一小碗米饭，筷子随意拨动着。
贾蓉！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去岁都喜欢出府不归，现在待在府中不出去了？
甚至于都很少离开他那个院子。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关键他将他院里的侍女都赶走了，只留下几个小厮，就是上房之内，也是小厮服侍着。
虽不解，也不为掺和，只要他不生事，就是极好的结果。
昨儿正月十六，倒是派小厮前来要银子，顺便送来一份文书，上面说着每个月给他一千两银子。
彼此都各自安好！
其意不言自明。
一千两银子？
自己是有银子，但是，他每个月索要一千两银子，着实多了，两府之内，就是老太太，每个月也就二十两银子。
一千两，他真敢开口。
自己不同意，想了想直接让小厮回复，顶多五百两，多了没有。
他又和自己讨价还价，最后定在每个月七百两，除此之外，自己还有额外要求。
就是他不能够在府外养人，若是为传承子嗣故，只要带人让自己瞧瞧，只要身家清白，入住府中不难。
也不能在府外随意生事，否则，银子恢复两府正常月钱。
他……应下了。
于那个结果，秦可卿沉默良久。
各自安好？
各行其道？
自己？
再无挽回余地！
心中苍凉！
一年多的夫妻情分，只剩下每个月七百两银子之事。
既然他要如此，据如此吧。
只要不生事。
只要不养那些青楼妓院的女子，他纳妾自己也准备应下，宁国府子嗣传承，自己怕是艰难。
长远而观，他纳妾也好，将来养在自己身边，也是自己的孩子。只要自己还是宁国府管家奶奶，那么，一切不会有变。
“……”
秦钟默默听着，尝过一品豆腐，又夹过一块把子肉，看起来很是诱人。
贾蓉！
那货一直在宁国府内，他的消息也不好打听，姐姐当有数。
接下来采星她们在宁国府，自己也可知晓具体详细事情，贾蓉……生死抉择一线。
“待在府中一直没有出去？”
“也好！”
“其实他们公府人家，只要不生事，便是极大的富贵。”
“就如去岁和正月以来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的，若非为了一些银子之事，也不会弄成那样。”
“可惜，宁国府的爵位不能落在贾蓉身上了，否则，可儿你身上还能有诰命。”
“西府的爵位更是没了。”
“两府去岁多灾多难，不知道接下来是否会有喜事。”
“可儿，……委屈你了，贾蓉不成器，你无需多挂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你为宁国府当家奶奶，就将事情做好。”
秦业皱眉，扫着可儿此刻模样，数十年来的阅历告诉自己，事情不小。
甚至于心中都有猜测。
贾蓉着实不成器。
文不成、武不就！
做个营生自己都进入牢狱了。
真是……有损当年京营节度使贾代化的威名，才过去多少年，宁国府就这样了。
叹道一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贾蓉固不成器，若说和离？
也是不妥。
好在可儿现在是宁国府当家奶奶，执掌宁国府上下内外诸多事情，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希望贾蓉那货将来有改。
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