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针锋相对
“钟哥儿，内丹术的修行……我也有从一些书上看到过。”
“非有名师指点，独自修行……有很大的危险。”
林黛玉亦有劝说。
扬州之时，自己的空闲时间很多，看的书也很多，不为举业功名，诸子百家的书皆在列。
内丹术！
在一些书上有过言语。
想要独自修炼……有危险，除非是对于道途的感悟很深很深，而钟哥儿非道士。
强行独自修炼，若然吐纳出现差错，就很危险了。
“哈哈哈，无碍。”
“道医一体，并非虚妄。”
“内丹吐纳术，根本还是对于脏腑经络的淬炼，我为医者，对于体内经络很熟悉。”
“后续的内丹术，不会有大碍。”
“……”
“好吧，明儿一早……抽空让清风道长多多指点。”
内丹术！
的确不是得到一本内丹吐纳术就能够修炼，就如小说中的神功妙法一样，梅超风得到《九阴》许多年，修炼的一塌糊涂。
落在合适之人手上，则突飞猛进。
内丹吐纳术的许多特殊字眼、玄妙都非普通人可以理解，门派传承不同，亦是不一样。
十二段锦的后续内丹吐纳术，已经不为归属十二段锦了，更属于武当一派的秘传了。
却也兼容十二段锦。
清风小道长传授的。
当时，也有引导自己行进两遍，紧要关窍都有所知，是以……都有清晰记下。
就算后续没有端阳老道、清风道长指点，都无碍。
自己也是医者，若然内丹吐纳有碍，自己也有所知，不会强行修行，却……迎着明月、小姑娘二人目光。
摇头一笑，只得应下。
……
……
“钟哥儿，武当这里的道人多有修炼内丹术，内丹术修炼的好处应该很多吧？”
“钟哥儿，你说我是否也能习练医术？”
“明月姐姐接下来前往京城，说道会再次前往百草厅女科行医道！明月姐姐真厉害！”
明月姐姐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说道山脚还有医馆的事情，便是先行走了，若有紧急肠痈病人，会让人来请钟哥儿。
钟哥儿的医书……还真是哪里都有人受益。
治病救人，真好！
治好了一人，受益的不仅仅是病人自己，还有病人的家，他们的妻子、孩子都会受益。
极好。
医术！
明月姐姐也很精通的。
连日来，于明月姐姐的事情知晓许多，明月姐姐和清风道长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武当修行上，大不一样，清风道长对于修行很有天赋，内丹吐纳的修行更是如鱼得水。
明月姐姐在内丹吐纳的修行上寻常，不如明月姐姐在其余道理上的所得。
当一名医者！
感觉当不错。
刚有在画作上落下一笔，林黛玉心绪有动，忍不住看向某人，此刻，某人正在执笔飞快的留下素描画作。
“内丹术！”
“好处的确不少，其实……多为强身健体，可以耳聪目明，可以脏腑内壮。”
“常常修炼内丹术，纵然是耄耋之岁，也能够健步如飞。”
“之前扬州我所学的十二段锦，其实已经足够使用。”
“普通人一辈子修行十二段锦，再配合内丹吐纳术，足够受益一生，康健一生。”
“武当这里的道人……则是多追求另外的境界。”
“修道！”
“道中自有大自在、大智慧。”
“普通人若是机缘遇到得道的高人，若然得其指点，受益不可说。”
“妹妹想要学习医道？”
“这个……自然不难。”
“妹妹莫不是也想要在百草厅坐诊？”
内丹吐纳术！
个中玄妙记得扬州之时和小姑娘说过，当时小姑娘还言语能否如小说中的神功妙法一样，可以飞檐走壁、摘叶伤人……。
想多了。
并无那般玄妙！
医术！
小姑娘对医术有兴趣了？
以小姑娘的聪慧，若然学习医道，当不为艰难，就是……好端端的为何想要学习医道了？
明月的缘故？
停缓手中的动作，看向小姑娘，别有笑意。
“嘻嘻，前往百草厅坐诊……我有那样的想法，却也知道……很难。”
“医术！”
“我想着接下来学习医术，可以为身边的人诊脉，也省去一些麻烦。”
“钟哥儿，你觉得呢？”
小姑娘轻嗔一言。
说着，于身边的紫鹃、雪雁、晴雯她们看过去，自己倒是想要坐诊百草厅，体验一下医者郎中的感觉。
然！
那是不可能的。
爹爹是不会同意的。
就算不为坐诊，为府中一些人诊断，当无碍吧。
“妹妹此心，仁善之至。”
“妹妹学一些医术，是极好的。”
“妹妹的身子先天孱弱，若然知晓医道，便可有暇自我调养。”
“也如妹妹所言，通晓医道之后，一些简单的病症也可手到擒来，紫鹃、雪雁她们若是有碍，也可方便。”
“妹妹若是有心，接下来可以将一些医书一览，以妹妹过目可诵的好记性，接下来归途……我也可以为妹妹解惑。”
小姑娘对医术有兴趣？
自然可以。
就算不坐诊看病，受益身边之人也足够了，秦钟给于赞誉，给于鼓励，闺房之中，学一些感兴趣的。
总不会差。
“钟哥儿，记得西府的贾琮一直和钟哥儿学习医道，他……现在学的如何了？”
“算起来，都一两年了吧？”
小姑娘点了点可爱的小脑袋。
医书！
武当山这里很多，接下来问明月姐姐借阅不难，归途之中，有钟哥儿，也能答疑解惑。
“贾琮？”
“对，学一年多了，现在还在学。”
“他的资质还好，如今一本本医书已经通晓了，许多医理也都知晓。”
“就差真正的问诊。”
“和琮叔文书所言，待我此行回京，会让他在百草厅实习，学习辨识更多的百草，学习一些丸散膏剂的制作。”
“欲要功成，至少二三年的时间。”
“其后，还需要实习坐诊，也需要至少一年半载。”
“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医者……还要数年。”
“妹妹若是学习医道，不需要那般麻烦，可以简单一些。”
贾琮！
和贾琮的书信往来一直都有，每一次和姐姐通文书的时候，也有于贾琮的书信。
贾琮是真的想要在医道精进了。
都坚持这么长时间了。
只要贾琮愿意学。
自己愿意教。
贾琮现在还在打基础，欲要真正的在百草厅坐诊，还需要很长时间，从贾琮现在的表现来看。
将来可期。
起码他日出府过活，不会过的差。
甚至于随着贾琮医道的精进，日子会越过越好。
妹妹！
林黛玉！
她学习医道的话，就轻松了，一则本身就聪明，对于一些医书道理的参悟不会差。
二则，不为坐诊，就可以选择一些感兴趣的常见医道，那就简单了。
“嘻嘻，贾琮学习医道有成需要好多年。”
“钟哥儿，你呢？”
林黛玉掩嘴笑道。
“咳咳。”
“天下间，总会有一些人惊才绝艳。”
自己？
秦钟稍稍自我评判了一下。
“钟哥儿还真是谦虚。”
林黛玉美目无言的看向某人，继而慨叹。
“嘻嘻，少爷学医道自然是天才！”
晴雯觉得少爷说的很对。
“哈哈哈！”
抬手虚拍了一下小丫头，秦钟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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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丫头！”
“你要如何才肯应下让巧梅入府中？”
盛夏之日。
热满京城。
虚空万里，白云屈指可数。
街头巷尾，凉风几乎不显。
荣国府。
凤姐院。
贾琏难得的在正堂停留，却没有在椅子上入座，身着锦衣，美服华冠，翩然贵公子。
此刻，正徐缓的踱步于此。
临近中央，兽首冰鉴陈列，寒气绽放，颇有怡人。
然……那些不为入心，一语出，看向正端坐于上首且正细细品味茶水的绝丽妇人。
“二爷，喝茶！”
平儿摇摇近前，捧茶近前。
“……”
“凤丫头，你只要应下，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应下！”
将茶水接过，看着面前的平儿，轻叹一声，再次看向上首，凤丫头……太强势了一些。
巧梅已经诞下孩子一个多月了。
在柳条胡同那里也已经养好了身子，自己和她说过的，只要诞下男孩，自己会让她入府的。
凤丫头这里……终究要说一下。
尤其……凤丫头的叔叔回来了，还有可能高升，非同小可，不然，自己也无需这般麻烦。
“条件！”
“在谈那些条件之前，你先将一万两银子还我。”
“对于如今的琏二爷，一万两银子应该不算什么吧。”
“将一万两银子还我，事情就可以慢慢谈。”
凤姐一身锦绣，一袭花灰相间的平绣抢缂古香缎群，傅粉施朱，珠玉横生。
如瀑之发绾了一个凌云髻，三凤嵌绿金钗点缀，本为绝丽芳华，更显雍容华美。
端坐上首，持一盏茶水，轻呷一口，看向厅内的那人。
为了一个贱人！
现在来和自己谈条件了。
希望自己让那个贱人入府？
那个贱人配？
她配入府？
一个妓女！
也配入府！
他！
为了那个贱人，这个月来……都来数次了，先前可没有那般勤快，只是为了那个贱人！
为了那个贱人生的孩子？
心间深处平添愤恨，丹凤明眸沉浮平静，条件？要谈条件，可以，先将自己的银子还回来。
“……”
“凤丫头，一万两银子……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只要你同意巧梅入府，一万两银子，我立刻送来。”
贾琏意动。
一万两银子。
自己现在的确有。
府上正在修建省亲别墅，自己拿了一些辛苦银子，不算很多，再加上城中的营生。
再加上两府日盛引来的一些人，每个月进项不少。
一万两银子，的确拿得出。
只要凤丫头愿意，一万两银子不成问题。
“同意她入府？”
“一万两银子可不行。”
“先前我所说的一万两银子，是继续谈的条件。”
“如果想要用银子换那个贱人入府，也可以。”
“就是稍稍多一些。”
握着手中的茶盏，听得他那般干脆之言，凤姐握住茶盏的手……都用力许多，力量都欲要将茶盏捏碎了。
浅浅的呼吸一口气，轻笑道。
神容上下并无比别的深意。
“……”
“你……。”
“你……，那你要多少银子？”
贾琏皱眉，放下手中的茶盏。
喝茶？
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思喝茶。
银子！
凤丫头还是喜欢银子？
用银子解决巧梅的事情，银子换取巧梅入府的资格？一万两银子不行？还要更多的银子？
“我要多少银子！”
“嗯！”
“看琏二爷你颇为喜欢那个贱人，这个数吧。”
凤姐亦是放下手中茶盏，纤细的白皙手掌抬起，含笑妍妍，继而五指伸开。
“五万两？”
“五万两银子？”
“凤丫头……，你狮子大开口？”
“五万两？”
贾琏本就皱起的眉目更为深深挑起，纹理更为褶皱，凤丫头的意思……五万两银子。
若说五千两不太可能。
五万两？
太多了。
巧梅！
当初自己买下巧梅连五千两都没有花，巧梅和佩儿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花五千两。
五万两？
太多了。
凤丫头这是漫天要价。
就算自己可以出得起，也不可能出。
“五万两？”
“莫不那个贱人在琏二爷心中也是那般低贱？连五万两都不值？她可是为琏二爷你诞下一个血脉子嗣。”
“说不得将来家私都是她的了，现在五万两……琏二爷都不舍得？”
“再说了，谁说是五万两了？”
“五十万两！”
“只要你能够拿来五十万两银子，那个贱人的事情……你爱如何就如何，就是让她住在我这里，我去仆役群房都行。”
“五十万！”
“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我也不理会，你们自己看着。”
“怎么样？”
“五十万两是否很划算？”
“琏二爷近来日进斗金，五十万两挥挥手就有了。”
凤姐嗤笑一声，秀首轻摇。
五万两？
五万两就让那个贱人入府？
自己的面子就那么低廉？
五万两……在自己面前算的了什么？
再次将五指伸开的手掌举起！
“凤丫头。”
“……”
“你若是不想要应下，无需这般条件！”
贾琏恨恨道。
五十万两？
自己哪里来的五十万两银子？
就算自己真有五十万两银子，也不会拿出来交给凤丫头，五十万两？凤丫头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银子。
偏偏如此。
是不想要应下自己的条件？
不想让巧梅入府？
“……”
平儿亭立一旁，没有任何言语，听着奶奶和二爷的言语，只是秀首低垂。
“那就是我的条件，五十万两！”
“拿来五十万两，那个贱人就可以入府，我就认可她姨娘的身份。”
“我知道你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贱人，如果你也想抬举她，也是五十万两。”
“毕竟是琏二爷你看重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能低贱，五十万两银子很合适。”
“拿出百万两银子，她们两个贱人在府中都是姨娘，诸般事我和老太太亲自说。”
“很划算的。”
凤姐别有笑意，收回手掌，替贾琏一一分析着。
“……”
“凤丫头！”
“五十万两银子，没有！”
“五万两，也没有。”
“我知道你不缺银子的，你要那么多银子也无用。”
“你到底如何才肯让她们入府！”
“只要你肯让她们入府，且认可她们的姨娘位置，我……我以后唯命是从。”
“我知道你……对我……。”
“是我之故，是我的错。”
“凤丫头，只要你应下，让她们入府，以后……咱们和好一处，岂不快哉？”
“巧梅的孩子也有了，你是当家奶奶，也可生养于你膝下。”
“若然佩儿将来也有了，那也是你的孩子。”
“凤丫头，只要你肯应下，我……以后就听你的。”
贾琏近前数步，长叹一声，而后一礼。
一年多来，凤丫头与自己多有隔阂，多有芥蒂，归根结底，也非自己的缘故。
实在是凤丫头得理不饶人，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人。
当初做营生，是借了凤丫头的银子，后来多有亏损，自己也是无法，凤丫头偏生让自己还银子。
自己如何有银子？
如何可以还上？
而且凤丫头也根本不缺银子，她和东府蓉大奶奶相好，蓉大奶奶眼下又掌握小秦相公在京城的营生。
每一个营生都是那般的赚银子，京城之内早有所知，就是……普通人难以插手罢了。
凤丫头只是得了一些好处，眼下每个月赚取的银子都多达数千两，估计万两也不远了吧。
尤其那个火柴铺子，还有制衣工坊的加盟店，还有酒楼的营生，单单自己知晓的就那么多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凤丫头的体己银子绝对不少，绝对不是自己的银子可比。
而她！
向自己索要银子。
那段时间，自己也正是心烦。
更为不耐凤丫头。
多有吵闹。
后来……便是僵持了。
再后来……便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柳条胡同那里……自己也有安生享受之地。
巧梅、佩儿她们比起凤丫头，好上十倍、百倍，尽管她们的身份寻常，却……无比的体贴，无比的知心。
也没有那么多事情。
更别说。
巧梅上个月还给自己诞下一个男孩，延续自己的血脉子嗣。
奈何！
她们要入府多艰难。
果然只是入府，也不为很麻烦，名分……需要凤丫头认可，否则……长久待在府中，多有麻烦。
凤丫头只要愿意，那么，自己愿意低头。
“听我的？”
“这可不担当。”
“那两个贱人……还是银子说话吧。”
“五十万两银子，我抬举一个。”
凤姐一语讥讽。
这就是男人。
这就是琏二爷。
为了一个贱人，甘愿做到这一步……向自己低头？以后都听自己的？唯命是从？
自己该不该信呢？
如果是刚姻亲的那几日，自己还相信他所言，现在……比起他所言，自己更加相信银子。
银子是不会骗自己的。
这些年来，他都骗自己多少次了！
现在为了那两个贱人，竟然能够做到那个地步，还说以后对自己唯命是从？
觉自己是傻子吗？
让那两个贱人入府？
给自己添堵吗？
“……”
“凤丫头，不要太过分。”
“现在太要强，可不是好事。”
“你为府中的管家奶奶，那是因为珠大奶奶不为理会府务的缘故，那是因为宝玉现在还没有长大的缘故。”
“将来宝玉长大了，也有娶妻了。”
“那时……你觉太太会让谁管家？”
“到时候……你还能在这里住着？”
“这里还有你的院子？”
“你也只有去老爷那里住着。”
“那时……你又待如何？”
“巧梅、佩儿定要入府的，定要长久的。”
贾琏大恨。
凤丫头欺人太甚，自己都已经低头如此了，她还如此喋喋不休，她还如此不饶人。
岂不知过刚易折？
再有……凤丫头不长远考虑？
现在凤丫头为管家奶奶，府中内外多显耀，将来呢？只要宝玉将来娶妻，管家奶奶肯定要换人的。
没有管家奶奶的身份，凤丫头还有颜面住在这里？
二太太虽是凤丫头的姑姑，更是宝玉的母亲，和它日的宝二奶奶更是一家人。
期时！
凤丫头只有回大老爷那里住着。
再继续那般？
可别怪自己了。
现在收敛一些，它日也好有些情分。
更有凤丫头虽和自己有一个丫头，并无儿子，它年丫头出阁之后，凤丫头又该如何？
如今低头！
大家都欢喜。
岂不快哉！
“……”
“琏二爷想的长远。”
“将来的事情，的确不好说，眼下……那两个贱人，想要入府，你想要抬举她们做姨娘。”
“一个人，五十万两银子。”
“当然。”
“还有一种更好的法子。”
“也更省银子的法子。”
“你若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施为！”
凤姐……盯着面前的贾琏看去。
迎着贾琏那一双万分不耐却又压下去的神色，娇容没有太大的变化，盈生笑意。
再次语落那件事。
“什么法子！”
贾琏连忙道，莫不是凤丫头想通了？
想要弥补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无论如何，是一件好事。
“……”
平儿也本能的看过去。
琏二爷刚才所言不无道理，奶奶现在是管家奶奶，将来……宝玉娶妻之后，就不好说了。
再有奶奶膝下没有男子，亦是隐患。
现在低头，将来也有缓和之处。
就是……奶奶的性子很是要强，现在就算缓和了，接下来也未可知，琏二爷……现在说的那般好。
实则，自己也是知晓。
只要那两个女子入府且抬举成姨娘了，今日的事情，琏二爷还是否记得都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