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后路一断皆疯狂

  只听得一阵惨叫声,随之而来的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苏砚醒了!
  “太好了!阿砚,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是顾听雨。
  “再不醒来,就被你们弄死了。”苏砚瞳孔中浮现黑金色的莲花印记,随即周身震出两股剑气,分别射向君子兰和易水善。两人瞬间倒地,晕厥。易亭眸一步一颤朝着易水善走去,将她扶起。
  “你们的力量太脏了,真是让我好生不舒服?”苏砚伸展着脖子,懒懒地说。
  “苏砚,如何能出去?你快些说!”君辞盈拄着剑,努力站着。
  “我不知道。”
  “你!”君辞盈怒了,她剑指着苏砚,只是身体却在晃动:“你当初说过的你有法子?”
  “哦?我何时说过,我有离开的方法?”
  江芷沅:“苏砚,你肯定有办法,你快说!”他以命令的口吻。
  顾听雨:“阿砚,大家都撑不住了,你就别开玩笑了。”
  苏砚朗声笑着,其中颇有嘲讽意味:“你们觉得我有法子我就一定有法子了吗?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有方法离开这里?”
  “阿砚,你说真话。”
  苏砚连个眼神都不曾给顾听雨:“真话倒是有,阴阳逆转九九八十一天轮回一次,今日是第六十五天,你们再坚持十五天就足够了。”她猜测,或许此时苏砚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听雨吧?
  “十五天,你他妈逗我玩了!没有食物没有水,怎么活十五天!”南仁南杀眼尽显,那眼神看得人很不舒服:“我瞧你这丝毫不慌的样子,可不像是没有其他办法?”
  “我为何要慌乱?我自己完全可以活下去?”苏砚下巴指着南仁南:“你倒是看看,我像很饿的样子么?”
  南仁南直接徒手化虚爪,向苏砚刺去。苏砚纹丝不动,南仁南的爪悬在苏砚身前,再也无法刺进半分。
  苏砚笑道:“即使你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在我手下坚持十招,更遑论今日!”他手指轻轻一动,南仁南径直飞了出去。
  “苏砚,大家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对得起我们对你地希望么?”顾明拿剑指着苏砚。
  “真是笑话,谁叫你们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我有承诺过要带你们出去吗?”苏砚甩袖双手覆在身后:“你们这些人,遇到困难不知道自己想办法解决,就干等着指望别人,如此惰性在身上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那你为何表现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顾明再次质问。
  苏砚大笑,指着众人:“我的确什么都知道啊?离开的方法我不都告诉你们了吗?你们完不成就来怪我?难道我什么都知道就理应有办法离开这里,还要保全你们这些人么?”
  “你们还跟他废什么话!”君子兰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液,胸口出因呼吸而起伏着。他剑指苏砚:“既然出不去,那就先杀了这个伪君子,一舒胸愤,也好过死不瞑目!”
  “对!杀了他!”不知是谁虚弱地附和。
  易晚晚:“苏砚,枉我平日里万分仰慕你,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
  “仰慕?”苏砚边固定镶玉护腕,便说:“我何时需要你仰慕了?别总拿你的崇拜绑架别人,那样真的很廉价啊!”
  “你!”易晚晚本就瘦弱的身体,手不停地颤抖。
  这群人难得如此一致,连站都站不稳,却一副同仇敌忾要打架的样子。
  “杀了他!”
  ......
  微弱的修为凝聚在剑尖,君子兰一冲而上,苏砚打了个响指,君子兰被振飞,撞在墙上。
  面对剩下的连剑都拿不稳的众人,苏砚笑眼看着他们,冷哼一声开口道:“我劝你们省省力气,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丁点机会能活到出去之日了。”
  苏砚继续:“你们应该感谢我的。”
  易晚晚啐了一口:“感谢你?感谢你什么?苏砚,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出生世家便可处处受人尊敬?”
  “你看你们,从小到大就学会了眼红。”苏砚道:“我若是早点告诉你们这个结果,你们还能开心这么多天吗?”
  “无耻小儿!休要为自己狡辩!”
  苏砚抬手,对着众人:“那就祝大家能活着出去。”
  苏砚向沈昭这边走来,只这一会儿,沈昭用尽所有的力量睁着眼睛。听着方才苏砚的话,苏砚这个人什么都好,唯一的不足就是嘴有些不饶人,这样好像真的很容易招敌。
  苏砚蹲下来,轻声问:“还好吗?”
  还好吗?苏砚是没长眼睛嘛?她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好吗?
  她以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的意识再次模糊。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将她横打抱起,那个胸膛很坚实。
  如梦似幻间,她觉得嘴里有粘稠的液体,还有腥味,就是不知那是何物?
  沈昭再次清醒时,已经不知道多了几天了,她的意识一直处在混沌的状态中,以至于感觉经历了地老天荒。
  睁眼时,还是在那间禅房内,她所在的位置是在太上星君神像左后方,以至于有没有门窗一眼便能看到。
  如此看来,他们还没出去。
  她浑身无力,眼睛也不怎么睁得开,只是嘴里还有股腥味。
  “醒了!”
  她侧头看着苏砚,他依旧神采奕奕。
  “这是第几日了?”她问。
  “你睡了三日。”
  三日,也就是说其他人已经饿了八日了!常人不吃不喝顶多能活七日,就算是修士只怕十日也是极限了。
  她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死尸般的弟子们。
  她轻哼一声。
  苏砚:“怎么了?”
  她闭眼,脑袋重重地靠在墙上:“这些个仙家弟子平日里风光无二,将礼仪风度奉为圭臬。可到头来不还是这般惨淡的结局,与其这样倒不如潇洒快活些,真是可悲可叹!”许是许久未说话了,她声音有些沙哑。
  “修真界凌驾于俗世皇权之上,暂且不论在修真界有大的建树,单就修士这一身份便高于普通人。”
  “也难怪秦嫣会不择手段想要攀上仙家。”
  沈昭闭眼养神,弯弯的眼线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苏砚只觉得美极了!
  她继续道:“你喂我吃的什么?”
  苏砚淡淡地说:“保命的东西。”
  “具体是何物?”
  “保密!”苏砚扬声。随即他又补充:“这东西能保你的命,不过你每隔一日便要休息三日。”
  她阵眼看着苏砚,将方才的话付之一笑:“既不说我便不问。”
  苏砚朗声答道:“就喜欢你这个性子。”
  意识现在虽然是清醒的,可身体还是疲惫得紧,她只能闭目养神。有苏砚在身边,倒是无需担心其他的事。
  许久她问道:“苏砚,你为何只选择救我一人?”
  她虽未睁眼,可身旁之人明显犹豫了。苏砚故作玩笑:“自然是我能力范围之内是能就得下一人。”
  “可是,我真的想知道原因。”
  苏砚的话语间带着些许笑意:“如果我说,我不想你死,你信么?”
  “谢谢!”沉默良久,她说道。
  “那我就收下了!”苏砚不再说话,笛声响起,曲调悠扬,颇有意境。她不太懂音律,总之蛮好听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曲种,不像这个时代的调子。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安心的听曲。身旁亦是为风华绝代之人,想想这种生活蛮不错的!
  一曲毕,笛音还在这间禅房内萦绕,久久不曾散去。她不由得开口:“这首曲子叫什么?”
  “《寄沧海》”
  “这个调子倒是好听,像是古调。”
  “的确是古调,早已失传了。”
  “尧都苏氏真是名副其实!”尧都苏氏的家底向来都是迷,她已经不想去揣测了。
  “有好戏看了。”苏砚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她睁眼:“怎么了?”
  “要吃人了?”
  吃人?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人拿着剑,剑上还挑着一块肉。
  只见地上躺着的那人手臂处血淋淋的。
  “君子兰,你在干什么?”浣月宗一女弟子见状,呵斥道。虽说是质问的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没有一丝力气。
  君子兰?此人竟是君子兰?沈昭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样一个邋遢弯腰驼背之人竟是以公子自称的君子兰!
  只见君子兰右手捧着那块鲜血淋淋的肉,蓬乱的头发沾着飞絮。那双眸子沉得可怕。他将手里的肉几次三番送到嘴边,却迟迟不肯吃。
  就在君子兰犹豫不决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肉,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那人狼吞虎咽着,吃得满嘴是血。
  君子兰见状深咽一口唾沫,随即他盯着地上躺着的被他削掉一块肉,不知死活的同门弟子。他心下一狠,再次剜下一块肉,闭上眼睛,一口放进嘴里!
  随着牙齿的搅动,鲜血从嘴角流下来,君子兰面色通红。恶心感袭来,他紧紧捂住嘴巴,硬生生将那块肉咽了下去!
  方才抢肉的那个人直接拎起胳膊啃了起来。其间还不忘喃喃自语:“想饿死我南仁南,怎么可能!”
  “我杀过那么多人,还从来没吃过了!”
  “香!真香!”
  沈昭起身看着这一幕,当即她只觉得恶心无比。
  此时又有五六人上前,将地上那人团团围住,不一会便是血肉四溅的场面。
  江芷沅缓缓起身,头压的很低。不知为何就算到了如此境地,江芷沅她还是能辨认得出。
  他一掌吸过来一人,右手微微用力,死死掐住奄奄一息的顾明。
  顾听雨上前,双手拉住江芷沅的胳膊,用力往下拽。
  可顾明本就奄奄一息的,没多少活路了,随着顾明的头垂下,江芷沅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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