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叶家四处漏风

  林管事回去后,对周管事抱怨道:“这些人,自己把自己看成是清贵人家,说句良心话,以前叶府是个什么情形,你我心知肚明,那时候这个家穷的四处漏风。幸亏蓝家财大气粗,不计较叶家的贫穷,让夫人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了叶家,才解了叶家的燃眉之急。”
  林管事看向周管事,见他点头表示知道,接着说道:“自从老爷成亲后,咱们府上才陆陆续续赎回来当时或当或卖的几家铺子和几处庄子,夫人又用自己的嫁妆新添了两处好庄子,一处五百亩的水田,另一处六百亩,一半水田,一半旱田,这日子才慢慢好起来了。”
  周管事说:“你说的没错,可你瞧瞧如今,老爷为了那么个上不了台面的曾姨娘,把一心为叶家搭理的夫人扫地出门了,现在管家权落到了那个娇滴滴的曾姨娘手里,可她知道什么是管家?这么多年只知道讨好老爷,以色伺人,她哪里知道管事是怎么一回事?”
  林管事说:“谁说不是呢,今天三小姐去了咱们府上的铺子,看到今年的衣服特别漂亮,不知不觉多拿了几件,她还像往常那样看着衣服好看,拿着就走人,没有给人付钱的习惯。
  她没想到人家掌柜的不让走,非要让她把银钱留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不让她走,三小姐在外人面前丢尽了人,为了名声花了小厮的银子,最后只拿了一件衣服回来了。
  她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把受到的委屈全部倾倒给了曾姨娘,让曾姨娘替她出气。曾姨娘是谁?这么多年,被老爷捧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只等着老爷回来了给她们出气。
  等老爷下值后,曾姨娘又第一时间给老爷告状,老爷让我去把成衣铺子里的管事找来,他要处置人家,说是要打断人家的腿,再把人赶出叶府。
  可是人家却说‘我们是蓝家的人,不归叶府管,他们只认蓝家人为主子’,一句话就把我打发回来了,老爷的怒气无处发,顿时又把怒气往我身上撒,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哎。”
  周管事靠近林管事说:“给你透个底,我听说夫人走的时候,把她的嫁妆跟叶府的家产剥离开了,我估计叶府的日子,以后会一日比一日艰难,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林管事听了大吃一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管事说:“你想想,咱们府上的主子们,经常订衣服的那家成衣铺子,那是夫人的陪嫁,今天的事你亲眼目睹了。以前我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还不相信这些是真的,今天听了你的话,再把以前的事情放在一起琢磨琢磨,估计差不多。”
  林管事说:“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我们真的要好好寻思寻思,找个好的去处。”
  周管事说:“谁说不是呢,真是这个理儿。”
  叶炳骂走了林管事,心里的气一直憋着,那一口气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他满目狰狞地望着拂晓院的方向。蓝氏,都是这个蓝氏,她怎么这么恶毒呢?这个贱人,他一定要休弃她!
  他记得莲儿曾经对他说过:“那蓝氏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的心思巧妙,心机深沉,她的手段多的了不得,她为了折磨莲儿,留着很多后手,为了不让自己掉进她的圈套里,表哥你不在家的时候,莲儿都不敢出沁香院的门。”
  他的莲儿,那个清高的犹如仙子一样的女子,为了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虽然在自己身边受他的疼宠,但也毕竟是个妾室。
  她明明是官家小姐,却因为家道中落,父兄不争气,成为了落魄的千金小姐。
  一个千金小姐,却成了蓝氏那个商户女手里的妾室,幸亏这些年自己把她护得紧,护的密不透风,不然被蓝氏那个毒妇磋磨成什么样呢,想想都后怕!
  现在蓝氏走了,也如了他和莲儿两个人的愿望。蓝氏走了正好,他要把莲儿光明正大地带到人前,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心尖尖,是他要疼宠一辈子的妻子。
  他抚摸着曾氏的后背说:“过一阵子,就是老太太的生辰,你要好好张罗,把握住这次机会,我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你带到所有人面前,让大家见识见识,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是唯一配得上我的妻子。”
  曾氏听说,她要以正妻的身份,出面张罗老太太的生辰宴,然后让她在老太太的客人们面前亮相,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想一想自己站在表哥的身边,两人郎才女貌,那些人会仰视她,羡慕她,这样她,身份越来越高,从此以后她的身份就是叶府的夫人,是正宗的夫人,而不是姨娘。
  想到这里,她激动的贴到叶炳身上,柔情蜜意地望着他,“表哥,你是我这辈子的恩人,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就算入地也忘不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做你的妻子,要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叶炳被她的甜言蜜语迷惑的身心迷乱,他迷迷糊糊地说:“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只要你好好的伺候,好好的陪着我,这样就够了。”
  曾姨娘水滴滴地喊了一声:“表哥,我……”然后倒进了叶炳的怀里,一会儿两人的屋里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两人把放在心里眼里的情爱传递给了对方,完成了生命的交响,然后躺在一起说着甜蜜的情话。
  叶炳摸着她光滑的肌肤说:“莲儿,以后你就是我叶府的主母了。生辰宴过后,你就跟着老太太,代表叶府出去参加一些宴会,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被我扶正,以后任凭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这几天,叶府的气氛有点奇怪。
  叶炳在前院里为曾氏扶正的事,做细致的打算,她却在后院里愁白了头。因为老太太的生辰快到了,家里却没有了银钱,要账的天天来府上催债,她快要逼疯了。
  “这些穷酸的刁民,天天到府里来催债,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钱给他,我又不会造银子。”曾姨娘在屋里骂骂咧咧。
  “那个贱人,她故意给我挖了这么大的坑,故意想让我出丑。”曾姨娘一想到她的敌人,就恨的咬牙切齿。
  她没管过家,当时只想着当家后的风光,却没想到家里的开销这么大,到处需要银子,而且家里的银子会如此紧缺。
  昨天布庄的人来催账,她把林管事叫来给人家结账,林管事说:“姨娘,今年府上一共做了三回衣服,一共欠了布庄三百六十两,现在账上只剩下一百八十两。”
  没办法她给人家打了个欠条,给人家承诺:“请你们掌柜的稍微等一等,等秋收以后,庄子的粮食卖了,我一定派人把银子送过去。”
  今天铺子里的掌柜又来了,他说:“今年年初,铺子里进货的银子都没有结账,咱们家的铺子,一共欠了人家二百二十两,这几天那边天天催账,小人实在是躲不过了。”
  曾姨娘听了眼睛突突直跳,她急忙问掌柜的:“以前的铺子生意不是很好吗?难道现在咱们的铺子里没有银子可赚了?赚来的银子去了哪里?”
  掌柜的说:“咱们的铺子是卖笔墨纸砚之类的,生意不是特别好,每年能赚个二三百两。但是咱们老爷写字特别讲究,他要的墨都是最好的,笔也是最好的,每年下来铺子里的收益和支出刚刚能持平。”
  曾姨娘说:“这么说来,你管的这个铺子,每年基本不挣钱,可以说不赔也不赚,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夫人真是睿智,小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掌柜的立即拍马屁。
  “你告诉他们,都是老熟人,让他再等一等,这边有银子了,马上给他们送过去。”曾姨娘不愧是巧舌如簧的才女,其实家里根本拿不出银子,可她敢空口打包票。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铺子里的掌柜,下午的时候庄子里派人来了,说:“昨天午后,下了一刻钟的冰蛋蛋,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今年的收益全泡汤了。”
  曾姨娘听了差点晕过去,“都是那个贱人害的,她明明知道府里银子不够,却故意把她自己的嫁妆带走了,想让表哥给她低头,让表哥给她认错,然后把她风风光光地接回来。她也不想想,让表哥给她认错,她配不配。啊呸!”
  她不安地拉着红绸,嘴里却恶毒地骂着蓝氏,那张嘴就像个毒蛇的芯子。
  叶炳跟人出去喝酒,跟人唠嗑,听同僚说:“听说户部的张大人,生辰马上到了,咱们太医院是他的属下,咱们太医院的人和他们那儿的人比较熟悉,也不知道今年给他送什么生辰礼。”
  叶炳听了默不作声,他知道户部的张大人喜欢收集名人字画,而且是前朝名人的孤本字画。
  他回家后,径直来到了沁香院,面对扑上来的曾姨娘,他无可奈何地宠溺了一番,然后边抚摸着她的秀发边说:“你的身子越来越重,以后还是小心些,以后万不可这样。”
  曾姨娘含情脉脉地说:“表哥难道不喜欢这样吗?”
  叶炳说:“喜欢是喜欢,但是你的身子更要紧,我怕你摔倒。”
  曾姨娘娇媚地说:“知道表哥关心我,莲儿知道了。”
  叶炳溺爱地说:“你呀,我不知拿你怎么办。”
  曾姨娘附在他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把叶炳惹得哈哈大笑。
  他也没有忘记今天来她这儿的目的,想了一会儿说:“过几天户部张大人的生辰到了,我打算给他送一幅前朝名人的字画,你给我准备一千两银子。”
  曾姨娘听了此话,心里凉了半截,她今天拿出怀孕前的招数引诱他,目的就是从他那儿要点银子,以打发老太太的生辰宴,还有几个铺子里的债务。
  咬了咬牙,挺住了往下要倒的身子。她没有底气地说:“表哥,家里的账上没有银子了,蓝氏那个贱人,她把银子都卷跑了,现在家里没有一点银子了,我不知该怎么办?”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叶炳听了心惊肉跳,他没想到叶家原来真的是靠蓝氏的嫁妆生存。她嫁进叶府十八年,他没觉得她有多好,只觉得自己的笔墨是同僚中最好的,到外面去喝酒,他一向最大方,很的同僚们的喜欢。
  他想起老太爷对他说过的话:“蓝氏在叶家,叶家富庶,叶家的人体面奢华。
  如果蓝氏走了,叶家则贫穷,叶家的人过的捉襟见肘,落魄寒酸。”
  “莲儿,你说家里没有银子了,这是真的?”叶炳想确认一下。
  “表哥,叶家的账面上确实没有多少银子了。”曾姨娘凄惨地说。
  “这个恶妇,她想要干什么?她一个商户之女,在我叶府享受了近二十年的贵夫人的风光,还有那尊崇的地位,如今就为了指甲盖大的利益,撂下挑子走了,这是给谁看呢?”叶炳不想承认蓝氏的功劳,依然厌恶地骂道。
  “也罢,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叶炳气狠狠地骂道。
  他心里和眼里的憎恶和愤怒,像水一样喷涌而出,多的让他无法掩饰,也不需掩饰。
  她本就是个典型的商户女,粗鄙无知,浑身充满铜臭味,就依她的出身来说,她给莲儿提鞋都不配,可她却偏偏占了他的正妻的位置十八年,享受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和无上尊荣。
  “这个蠢妇,她想用这样的愚蠢手段,逼迫我给她道歉,想让我给她低头,然后风光无限地把她接回府里,让她依然享受贵夫人的荣华富贵。
  这个毒妇,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想都不要想,只要离开了这个家,她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叶炳和曾姨娘不愧是夫妻,他们对蓝氏离开的想法都如出一辙。
  在叶炳的心里,蓝氏就像一条毒蛇一般,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恶毒的蠢妇。
  虽然老太爷对他说:“你必须把蓝氏留在身边,否则这个家就保不住了,这个家能有今天,蓝氏功不可没。”
  可他偏不相信这些,他偏要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那个蓝氏,该滚远,就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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