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不打自招
迎着王局长审犯人一样的目光，老歪莫名地有些心虚。
以王局长从警几十年的功力，再通过他那双洞若观火的双眼，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基本上能一目了然。
所以，老歪心里头有什么鬼，他也能看出端倪。
老歪只是迫于他的气场，心虚了一下，说明老歪还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同志。
咦？不对！
老歪的眼里似乎还隐藏了什么东西，虽然很隐蔽，但他的目光分明在躲闪和游移，不敢和自己直视。
这小子心头有鬼！他一定想隐瞒自己什么！
“王局……不！叔！我就只晓得后头这间老房子有个棺材，棺材里有个死人，是……”
“没得别的哪样了？”
王局长没等老歪讲完了，赶忙问了一句，他怕老歪乱讲一气，把棺材里的那个死人的秘密说歪了。
“老歪，莫乱讲话，这个事要听王局长的。”
唐三公心头有事，也怕老歪乱说话，他虽然知道王局长来这里是为了哪样，但是他不晓得王局长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没，没得了……”
老歪不明白王局长为哪样跑过来，又是为哪样要来过问老房子的事。
突然，他想到自己父亲说过，后头这个老房子的大门，就是眼前这个王局长贴的封条，他顿时有点紧张起来。
王局长的表情看似风平浪静，其实目光锐利得像一把杀猪刀直逼老歪的心口。
他才不相信老歪只晓得这些，因为老歪强调了他就只晓得这几个字，这正是罪犯在掩盖更大的罪行时，最容易下意识地高频率使用这几个字。
“真，真没得哪样了……”
老歪被王局长的目光看得有点慌乱，回答的声音都越来越弱，没有了底气。
王局长死死看着表情和语气越来越不淡定的老歪，甚至发现老歪的眼睛还似有似无地朝一个方向瞟了一眼。
他心头一动，仿佛是有了某种猜测，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变得严肃，转脸看向了老歪下意识偷瞄的方向，那间放着柴火的柴房。
老歪这不易察觉的下意识举动，让明察秋毫的王局长迅速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判断，看来这个四合院还有什么秘密，是他当时没有搜查出来的！
自从李小兰二次回归老歪这个破房子，要和老歪做一对真夫妻那一天，老歪就把厨房重新收拾了一番，做饭从烧柴改成了烧煤气，烧洗澡水则改成了蜂窝煤炉，上面随时放一个大号的铝锅，满足了李小兰随时使用热水的需求。
这样一来，柴房里的柴就再没有减少的迹象，这无疑治愈了老歪的柴火消失焦虑综合症，也很好地掩护了那个暗室的存在。
这一点，对于老歪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甚至是三赢的局面，因为李小兰对他的安排甚是满意，那便是极好的。
“真没得哪样了？老歪，你要想清楚再讲哦……”
王局长决定还是再给老歪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毕竟自己主动过来认了老歪这个侄儿子，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个……这个……”
老歪面对王局长这个成精了的老狐狸，哪里是对手？才三两下就露怯了，不晓得该咋个回答。
他接受过的教育，和三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在警察叔叔面前是不能讲假话的，所以，我们的老歪很快就面临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老歪！你还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王局长一拍桌子，职业用语就脱口而出，把院子里的人都吓得一动不敢动，不可置信地看着老歪和王局长。
“老歪！你，你犯了哪样法，快和叔讲清楚，态度好点，叔也会看在都是王家人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小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如同晴天遭了个霹雳，心如刀绞地抓着老歪的袖子，催促老歪赶快认罪，还央求地看向王局长。
她刚找到了真正爱自己疼自己，自己下决心要相亲相爱一辈子的男人，咋个就成了个犯了案子的嫌疑犯。
想到这里，李小兰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天都到塌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中不能没有这个男人，不能让这个男人出任何的意外。
老歪这哈面如土灰，他没想到自己就是卖了祖宗的东西，咋个就犯法了？不应该呀！
他看了一眼都要哭出来的李小兰，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忍着不让脚打抖，轻轻拍了拍李小兰的小手，让她放心。
“你娃娃！和老歪讲话，咋个还搞审犯人那一套，把小兰都黑着了！”
唐三公愣了半天，连他都差点以为老歪的钱来路不正，王局长这是来办案来了，但想来想去觉得老歪不可能做杀人越货的事，再联系王局长来的目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是把职业习惯也带到了生活中，不由得埋怨了王局长一句。
听到这句话，惊骇中的李小兰和懵逼中的孙老师这才如梦方醒，原来老歪没犯事，而是王局长没事找事。
“不是我要黑老歪，三叔！是老歪有事情不和我们讲，我才黑他一哈嘛……”
王局长丝毫没有认错的觉悟，就是觉得这老歪不老实，他不黑一哈老歪，老歪咋个会露出破绽？
李小兰刚才被吓得差点眼睛水都出来了，听到王局长的话，这哈是悲喜交加，又不好去说王局长，只好使劲捶打着老歪的胸口，找老歪出气。
“背时的老歪！你有哪样事情不能和王局长讲？他是你叔，难道还会害你？”
“就是嘛！你这个娃娃不懂事呀！既然王局长来了，都是一家人，有哪样都讲出来，人家王局长才好给你解决！”
唐三公不明白老歪有哪样事不敢和王局长讲，觉得老歪把王局长当外人了，也不禁数落起老歪来。
老歪虚惊了一场，郁闷得很，想骂人，可是这几个人自己哪个都惹不起，还被李小兰当了出气包，他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缩着脖子挨几个人的批斗，在忍气和吞声之间选择了忍气吞声。
几个人里，只有孙老师看出了端倪，知道是老歪被王局长一吓，不小心露了馅，看来杨侯爷的事是瞒不住这个老刑警了。
不过……既然藏不住，那还不如把王局长也拉进来，探一探那间暗室塑像背后的真相，搞清楚这个院子到底和杨侯爷有什么瓜葛，正好可以了却纠缠了自己这么多天的一个心结。
王局长是个凡事都要刨根问底的人，见老歪一脸的委屈，不以为然，继续用他那刺刀一样的目光死死看着老歪，嘴里慢悠悠地问：“老歪！你三公都讲了，我们是一家人，你就跟我讲，柴屋里头到底有哪样？”
“啊？你咋个晓得柴房里有东西？！”
李小兰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捂住自己的小嘴，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不敢乱动的老歪。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王局长是看出柴房有问题，才这么诈老歪的。而且看王局长这个样子，似乎已经从老歪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如今老歪没有出什么纰漏，倒是自己暴露了目标。
院子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半天没有人开口说话。
唐三公不可思议地目光在老歪和李小兰两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一时间不晓得说点哪样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肚子里能装事情，没想到这个老歪发现了东西，嘴居然比自己还严实，对他都不漏一丝口风。
这个批娃娃是有了婆娘就忘了自己这个三公呀！
王局长看着坐立不安的小两口，锐利的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深长，异常严肃的脸上也慢慢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